想,我这种时辰为何不是在宫中歇息着而是出现在这相府?”女子始终都微笑着,而她笑着,就愈发得让人觉得她眸中那隐隐的哀愁愈发浓重。 “白某一介草民,不敢忖度娘娘心思。”白拂将头垂得略低一分,眸光冷冽。 “琴师有王上在身后给琴师撑着腰,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昨日晨间不是还把九殿下给气坏了吗?”女子笑得柔柔的,声音亦是柔柔的,语气里明明没有任何怒意与责怪之意,然旁人听着还是听到了其中的寒意,使得小东不由为白拂紧张起来。 白拂却是不惧,只是平静地回道:“娘娘太过抬举白某了,白某不过是一个暂住别人府上的平头百姓而已,断断不敢对九皇子殿下无礼。” “琴师果然是懂礼之人,不然王上也不会这般赏识琴师了。”女子赞赏一句,抬脚继续往前走,“好了,李大人这病,我也探完了,也该回去了。” 白拂听着女子末尾的这一句话,眼神顿时冷厉如刃,大人昨日昏蹶之事他已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外传,不可让府外的任何人知晓,而影卫那儿也没有传来任何事情外漏的消息,那她……又是如何知道大人生了“病”!? 而且,为何她进来相府,竟是没有人来向他汇报! 这其中—— 白拂抬眸时,女子已从他面前经过,他只瞧见了跟在女子身后那名比女子高出半个头,将风帽拉低得让人根本瞧不见其容貌的高挑女子,而之所以让白拂看得出她是女子的,是因为她脚上的绣鞋。 这女子似乎不想让人瞧见她的容貌一般,将斗篷上的风帽在头上拉得低低的,加上垂在脸颊两侧的头发,就让人更加无法看清她的脸。 白拂眼神冷冷,看着前边女子的背影,即便不愿,却还是躬身有礼道:“白某恭送娘娘。” 白拂说完,抬脚欲相送,却是被女子拒绝,“不敢劳驾琴师,我自己走便好,这相府里的路,我还是熟悉的。” 白拂眸中寒意更甚,没有执意要送女子一程,就这么定在书房门前,目光寒沉地紧盯着女子的背影。 司季夏还站在竹屋前的空地上,走在前边的女子经过他面前时只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了,然走在后边的那名头上拉着风帽的高挑女子在经过司季夏面前时则是停下了脚步,转头,似在盯着司季夏看。 司季夏神色淡淡,不避不走也无疑惑不解,对方看着他,他便也看着对方。 少顷,女子重新抬脚,离开了司季夏面前。 就在这时,有稍微强劲一些的风拂来,吹掀了高挑女子头上拉低的风帽,尽管她很快抬手将风帽拉住,白拂还是瞧见了她的侧脸,并且,瞧得清楚。 因为瞧得清楚,是以他难免震惊。 那是……薛妙手!? 薛妙手为何会与纯贵妃在一起!?为何会一齐出现在大人的书房里!?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么回事,都要把薛妙手扣留下来再说!薛妙手会出现在这里,证明她身上必定有“等我”的解药! 他敢肯定大人身上的毒就是薛妙手下的,若非如此的话,她们如何在消息没有外泄的情况下知道大人“生病”一事? 这证明,薛妙手知道大人身上的毒何时会真正毒发! 白拂心中骇浪频起,倾身就欲去追薛妙手,然他才堪堪转身,连步子都还未来得及跨,便听得书房里传来李悔沉沉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味道:“拂儿来了便进来吧。” 白拂动作稍加顿住,本欲拂逆李悔的意思横着心依旧想要去追薛妙手,李悔虽不在他面前,却又准确地捏得住他心里的想法,只听他又唤了白拂一声,“拂儿进来。” 白拂盯着竹林间的小径方向,心口起伏得厉害,因为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甘与恼怒。 他不明白李悔为何不让他去追薛妙手,可他却又不能违背李悔的意思,是以他只能将自己的双脚定在书房门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妙手她们离开。 然白拂又不是即刻进书房去,而是站在书房门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书房里的李悔未催促他,司季夏也没有出声催他一声或是唤他一声。 白拂不动,司季夏便也只是站在竹屋前的空地上不移脚步。 “咳咳咳——”忽然,只听书房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白拂阴沉的眸子晃了一晃,下意识地是要即刻进到书房,却又在那一刻转身离开了书房门前,走到了司季夏跟前来,先是朝司季夏深躬身,而后极其恭敬地对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司季夏这才抬脚,走上竹屋前低矮的竹梯,朝书房走去。 竹林别院里的曲折小径上,只听薛妙手缓缓道:“方才屋前那个身上披着斗篷的孩子,你瞧见了没有?”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和我拐弯抹角。”纯贵妃依旧是柔柔的声音,可语气却是冷冷的,与方才面对旁人时的语气全然不一。 “见到他快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是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