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没有理会他,司季夏便急急跑到了冬暖故身边,与她并排走着,一路上他的注意力都一直在冬暖故身上,生怕她真会摔了一样。 而从深山间的那个篱笆小院走到水月县上时,倒真如司季夏所料,他们花了整整一个白日的时间,直至日头已然偏西,他们才来到县里,足足比上一次冬暖故与乔小余一起走的时候多花上两个时辰。 只因为司季夏在路上停下来很频发,几乎是走两刻钟又停下休息一刻多钟,倒不是他走不了,而是他照顾着冬暖故,尽管冬暖故说了不打紧,他还是坚持走两刻钟又停下休息,怕冬暖故的身子吃不消。 冬暖故起初休息的两次还与司季夏说不打紧不妨事,之后便不说了,他要停,她便跟着停下,以免他为她担心。 一路上他们是沉默居多,只有在遇到哪里路不平哪里路难走以及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司季夏才会与冬暖故说上几句话,其余时候,他都是认认真真地走路和观察四周情况,生怕他稍一不注意就会有危险靠近冬暖故一样。 唯一让冬暖故觉得诧异的,是司季夏居然还记得下山的路,他是忘了很多事情,可他的心底却一直记得这条路,因为这儿有他的家,不管他去到多久的地方,他终究都要回家来。 他也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家,要与她一起回家来,若是把回家的路都忘了,他还要怎么回来? 或许正因为他真的太想回家来,所以这条回家的路在他的心里仿佛已经根深蒂固,就算他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依然记得这条路,记得他要回家。 也正因为他记得这条路,记得这个小希山上的家,所以他认定他一直住在这儿,认定他就是一个山野药农。 除了这个原因,冬暖故再想不出其他让司季夏仍清楚地记得这条山路的原因。 不过司季夏这么清楚地记得这条山路怎么走,怕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妥,好像他天生来就应该知道这条路怎么走一样。 司季夏没有察觉,冬暖故就什么都不说,因为于如今的他而言,忘却过往没什么不好。 就连水月县,司季夏也不觉得太过陌生,就像这真真是他一直生活着的地方一样。 水月县不大,在这儿居住的百姓自也不多,所以不管是路边的小摊还是有铺子的人家,皆收摊打烊得较早,现下日头还挂在西边天际的群山后,路边的小摊有些正在收摊,有的则是已经收好了摊铺,路旁的铺子有些已经上好了门板,有的则是已经打烊完毕,偶尔还闻得有妇人呼唤小儿回家吃饭的叫喝声在深巷里响起。 “时辰已晚,怕是布庄也已打烊,姑娘想来该是很累了,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歇,明儿天亮了我再陪姑娘去买姑娘想要采买的东西如何?”司季夏看着行人寥寥这有秋风卷过的街道,对冬暖故温和道。 “听公子的。”冬暖故朝司季夏微微颔首,“不过我想先去拜访那户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家,公子可先去找家客栈歇下,稍后我再去找公子。” 司季夏默了默,他本是想说“明日再去拜访如何?”,然他终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而是道:“水月县不常有外人来,客栈的客房向来总有空房,我不着急歇脚,先陪姑娘去姑娘想要拜访的人家,过后再找客栈歇脚也一样。” “那就多谢公子了。”冬暖故再次朝司季夏颔了颔首,转身往东南方向走去。 冰刃和乔小余的家在水月县的东南方向,在一条很安静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人家不多,且都是小户人家,院门都是一丈左右宽而已,有些刷着黑漆,有的则是连漆都不刷,直接用着木头本身的颜色。 冰刃家的院门便是连漆色都不上的本身木色,门前挂着一盏不新不旧的风灯,灯罩是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没有写,好像住在这里边的是一户无名无姓的人家一般。 此刻天还未暗,是以风灯还未点亮,只是在秋风中轻轻摇晃着而已。 司季夏陪着冬暖故来到冰刃家门前,看着冬暖故抬手去叩响门上的铜。 “铛铛,铛铛铛……”冬暖故轻敲着门上的铜环,稍后只听得门后传来姑娘家的声音,“来了来了,稍等等。” 而后就是门闩拉开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个身穿紫色裙裳盘着妇人妇人发髻的年轻姑娘将门打开了。 司季夏瞧见那个紫衣姑娘打开院门瞧见冬暖故与他的时候满目的震惊,司季夏客气地朝她微微垂了垂首,随之对冬暖故道:“我就不便陪姑娘进去了,就在这儿等姑娘便好。” 司季夏这话才说出口,本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乔小余这会儿更是睁大了眼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