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不怒,反是挪了挪位置,坐到了床榻前的踏板上,将头歪靠在床沿上,半眯起眼,一副打算就这副姿势再睡一觉的模样。 冰刃毫不客气地将楼远那张长凳捞过来搁脚。 就在冰刃将楼远那张长凳捞过来搁脚时,听得楼远缓缓道:“我天明时走,这个事情没与小乞丐说过,我就不与她说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她刚出月子不宜再与我一路颠簸,且她在这儿很高兴,就让她在这儿多留几日,待她醒来后,劳师兄代我向她转告一声,我把阿满和秋桐留给她,她玩够了想回去了,路上也好有照应。” “我可不觉得融雪那头猪会在我这儿多留几日,为防她匆匆忙忙赶着去追你,你最好带着她一起滚蛋,也省得老子操心。”冰刃一脸嫌弃。 楼远不做声,似在沉思。 “哼,那头猪有了男人之后就忘了爹,不用想,她铁定会在知道你先走了的时候冲着去追你。” “为何小婿听着师兄这话……一股子的酸味儿?” “哼!赶紧滚出去叫秋桐那丫头进屋去给那头猪说,你别再烦老子睡觉。” 冰刃嫌弃完楼远,翻了身,又是背对着楼远,继续睡了。 然他虽是闭着眼,却没有睡。 心中有事,又怎会睡得着。 楼远站起身,出屋去了。 他这一出屋,再没有进来。 白蒙的天光染上窗户纸的时候,冰刃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从另一间卧房走过来,在他这边这间卧房门前停留了许久,才朝院子里走去。 至始至终,屋外的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更没有推门进来。 冰刃没有睡着。 他自是知道这脚步声是谁的。 他本是一直躺在长凳上,然在那脚步声走向院子里去时,他终是没忍住,站起身站到了窗边。 窗上糊着窗纸,根本就瞧不见院中情况。 冰刃没有开窗。 他就只是面对着窗外方向,静静地站在窗边而已。 直到院子大门闭合的声音响起,他还在站在那儿。 可冰刃能站在糊着窗纸的窗户前一动不动,融雪却不能管住自己的眼泪。 融雪哭了,坐在马车里的她,将脸埋进楼远的胸膛,双手用力抓着他的手臂,正无声地哭着。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所以,她没有选择和冰刃道别,对冬暖故和乔小余也只是说她饿了,先到厨房里找些吃的而已。 乔小余相信了她的话,冬暖故却瞧出了她的异样,是以她拦住了乔小余,没有让乔小余去给融雪帮忙。 既然融雪不想要道别,那她便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道别,就没有分离。 虽说不过是自欺欺人,可有时候的自欺欺人,也能真正的安抚人心。 院子外的车辙声拐出了巷子口后,冰刃打开了屋门,走到了院子里,盯着掩闭的大门看。 乔小余还是觉得融雪整不好厨房的事情,虽说有秋桐在,但她这个做师嫂嫂的还是亲自去比较好。 然她一出堂屋的门便瞧见了杵在院子里的冰刃,她有些惊讶道:“大侠?” 冰刃没理会她。 乔小余边往厨房走边道:“我到厨房给融雪帮忙。” 乔小余的话才说完,冰刃便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大侠?”乔小余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冰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