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指不定什么时候滕美就会停止心跳,也可能会一直这么躺下去,成一个活死人。 滕云像个孩子那样整天陪在她身边,公司也很少去,家更是很少回。 滕教授也是一直守在医院里,他跟滕云商议着把滕美接回家去。 “你姑姑这个样子或许一辈子都起不来了,我是她大哥,她唯一的家人了,我不管她谁管她?” 滕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怕温柔不同意?你要是怕温柔不同意,我跟你妈就从你那儿搬回老房子去,这样就行了吧?”滕教授没有多大的脾气,他只是想做成一件事。 病房里太过安静,是死气沉沉。 滕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滕美的丈夫都不怎么踏足这个病房,只有他们爷俩,再就是袁教授了。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在医院里姑姑会得到更好的照顾。”滕云总算开了口,声音很沉闷,却是很稳重。 “那怎么办?如果你姑姑一直不醒过来呢?就让她躺在医院里一辈子?反正我跟温柔也没办法见面了,儿子,你别怪你爸爸不懂道理,洋洋我可是当亲闺女,这个又是我亲妹妹,我不是恨她,也不是怨她,我只是不能在跟一个跟我两个亲人的死有关系的人生活在一起,我心里过不去,你知道吗?” 滕云没说话,但是隔天他们确实是都搬走了。 温柔站在门口看着滕教授上了车,袁教授走在后头拉着温柔的手: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爸爸好点就来帮你带孩子。 “没关系,您先好好照顾爸爸。”温柔低声道,这种时候,谁也不再笑了。 袁教授点点头,然后也跟着走了,她只是想不通,温柔为什么会跟那样一个男人关系那么好,那样的人,太可怕。 后来房子里只剩下她跟孩子们还有阿姨。 但是并没有沉寂,因为孩子们不懂,他们依然天真的活着。 阿姨想要安慰她,但是她只笑笑也不说话。 坐在沙发里轻轻地抚着旁边在玩的孩子的头发,孩子的头发很柔软,滑顺,摸着很舒服。 她情不自禁的多摸了几下,偌大的房子里,仿佛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原本满满当当的,欢声笑语什么的全都没了。 甚至,连站在客厅某个角落互相对视着的两个人…… 她能理解滕教授为什么搬走,她甚至也能理解滕云不回来。 但是,她的心里却依旧那么难过。 她回到房间里,想起前阵子他们刚和好的时候,那时候他缠着她恨不得跟她黏在一起。 可是现在…… 原来,这样就可以分开。 说不容易很不容易,说容易又很容易。 为什么,想要平静的生活那么难? 难道他们的婚姻真的只能到这里? 难道他们并不适合? 还是这根本就是他们的命数? 温柔想不通,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是她主动,但是最后她却什么都没有了。 “妈咪!”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她的胡思乱想。 “嗯?”她的嗓子有点沙哑,低头看着叫她的儿子,然后看着儿子给她手上放着的杏仁,只是宽慰的笑了一声。 “妈咪吃!”滕贝拿着她的手让她把杏仁放在嘴里。 杏仁是原味的,并不苦。 但是最近无论吃什么,都是苦的。 “谢谢滕贝。”她柔声道。 “妈咪。”滕贝抬起手揉着妈妈的脸蛋,似是有些心疼妈妈这么憔悴了。 看着儿子那么懂事,温柔竟然忍不住要哭出来,只是一想到现在就自己在孩子身边,竟然连哭的勇气都没了。 她要是哭了,孩子们更该担心了。 于是她强忍着难过笑了笑。 “少奶奶,今天中午吃什么?” 阿姨出来问。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