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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咱的人,还是赶紧走的好。”

    萧廿醉了,手扣着酒壶,鼻梁挨在上面,低低地睨过来,轻笑一声,转头去唤:“小二——”

    店小二搭着手巾过来,笑呵呵的:“客官,结账?”

    萧廿把银子拍在桌上:“不用找了,再拿一坛带走。”

    小二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好嘞!”

    萧廿不多留,拎了酒走人,付岩追上去,扳住他的肩,想把他拉回住处去,萧廿不耐烦,一把推开他:“滚。”

    付岩火也窜上来了:“喝喝喝,成天就知道喝酒,你他娘都连着跑出来几天了!董叔说了,年前咱必须离开京城,你再整晚整晚的宿醉,我绑也得把你绑走!”

    萧廿忽地转过身,指指付岩:“你去告诉姓董的,少管我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付岩跳起来:“醉成这熊样,你知道个球!哎,你干什么去,你回来!”

    萧廿走的很快,灌着酒便融进了路上幢幢的行人里。

    裁衣铺里面没什么人,就一个女郎坐在柜台后头嗑瓜子,听见有人来了,边抬头边道:“客官量衣裳…”

    话说到一半,看见萧廿,卡住了。

    萧廿酒是喝多了,但他醉也醉的不动声色,脸不红心不跳的,仍是平日英气逼人的模样,只是步子有些晃,阗黑的眸子垂着,反倒添了几分沉郁的味道,把酒坛顿在台上:“你会裁衣裳?”

    女郎的魂儿要飘了,娇笑道:“当然,奴家手可巧了,什么衣裳都会做。”她说着,手就往萧廿脸上凑,萧廿向后避开:“别碰我。”

    女郎不饶,手依然不老实:“不碰怎么量尺寸?客官想要什么,长衫,夹袄儿,还是…”指尖在触到他皮肤的前一寸处被萧廿用酒坛子挥开,“不要,拿包绣花针。”

    女郎手指给他弄疼了,正待嗔他,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萧廿敛眉,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把银钱扔桌上,女郎还想去摸他的手,被他一个眼神吓住:“赶紧。”

    第38章

    他眼里突然褪去了方才的朦胧之色,变得锋锐森冷,像一把刀刺过来,女郎寒毛竖了竖,将整个针线包都掷给他:“你这人有病吧!”

    萧廿把东西收好,提起酒坛子走人,不多时付岩寻过来,逮着人就问:“掌柜的,这儿有人来过吗?”

    女郎一脸不耐地摆手:“没有没有,别来烦老娘!”

    付岩焦躁地抓着脑袋出去,完了,跟丢了。

    街上的喧闹被甩在背后,灯光也变得稀稀拉拉,人晃去了一家有些偏僻的客栈。

    外头吵的他脑子疼,付银子,选客房,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世界终于安静。

    ...

    除夕一日日近了,甄景为托人送进书信给甄母,想请她回府过年,甄母读完信之后,一言不发,转手就给了沈元歌。

    除了惯例的套话和请求母亲回府之外,还提及了沈元歌,一封信堪称是情感沉挚,字字泣血,行行洒泪,忏悔说没有照顾好四妹唯一的爱女,让她受了委屈,请老太太也带她回来,今后一定好好相待,聊以弥补,绝不愧对小妹在天之灵,此种云云。

    沈元歌接过来,扫了两眼,便觉得胃里难受,放在一边不看了。

    他就是说出个花来,沈元歌一出寺门,怕不会立马被他打包打包送去驿府。

    她问端坐在一旁数念珠的甄母:“姥姥如何打算?”

    甄母活到耄耋之年,什么心思看不出来,几不可察的哼了一声,对陈嬷嬷道:“你去给来人传话,寺中静养甚好,于病情有益,为着老身的命,这个年就不回去过了,让他们好好祭祖,元歌是我唯一的外孙女,跟在我身边,断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不劳他们夫妇二人费心。”她停了停,又添上几句,“另外,告诉他,身列朝廷,位及公侯,若整日不思正途,妄想着拿自家女儿买前程,这个国公就不必做了,还给老大去吧!”

    陈嬷嬷应是,躬身出去。

    一旁的春菱松了口气,用胳膊肘悄悄碰了下沈元歌,抿出一个安心的笑。

    沈元歌会意的眨眨眼睛。

    午间侍候甄母睡下之后,春菱和沈元歌悄悄出去,才迈出门槛,院里的白猫儿便颠颠跑了过来,扑到沈元歌脚边,肚皮朝上的让她摸。

    沈元歌不觉笑了,手法娴熟地揉了两把,再把她抱起来挠下巴,小猫眯着眼,一副舒适的表情,一个洒扫禅院的小沙弥提着扫帚走过,看见这一幕,羡慕道:“它和女施主可真亲,以往都不让人碰,就连小僧时常喂它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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