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的主母,却是白做了,陈娘,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过的好。”可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 陈嬷嬷面露戚色,给她捏着肩背:“老太太已经做的很好了。” 甄母摇了摇头,还在自说自话:“我说前几日给那丫头物色人家,她怎么总找理由推辞,原来是这样,春菱竟也帮她一块瞒着。” 春菱犯怯,低头盯着鞋尖儿嗫喏:“是姑娘不让奴婢说的,奴婢也怕老太太生气。” 甄母将信纸往桌上一撂:“我当然生气,那个萧廿,到底可不可靠?若是耽误了阮阮…”“老太太放心,他可靠,对姑娘好着呢!”春菱急忙忙地开口,觑见甄母神色,又弱了下去,“奴婢是这么觉着的…” 甄母提起一口气,又放下,叹道,“罢了,阮阮是个好孩子,比起把她绑在我身边,我更希望她能过的自在些,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法子?若是走了景雯的老路,我怕是才真的要怨死自己。” 她默了许久,又吩咐:“替我写封信罢,顺便把她的琵琶找出来,等明天那两个人再来,把东西捎上。” 萧廿嘱咐张桓和张杨等一天,若是老人有话要留,不至于寻人无门,两人现在就在山下,看着甄景为的车从上头下来,往内城去,张杨靠在树后头,目光顺着马车越走越远,呸了一口:“卖女求荣的老匹夫,不对,卖的还是自己妹妹的闺女,咱三哥的人!就送一只手吓唬吓唬,这他娘的也太憋屈了,哥,你能忍吗?” 张桓道:“废话,哪能啊,可他老娘身子太虚,要不是这个,老三非得吩咐咱把他家烧了不行。” 张杨扭头:“那你打算咋办?” 张桓静了片刻,听见张杨道:“哥,你别学三哥眯眼睛,我总觉得没好事。” 张桓给了他一拳:“臭小子,好话不说。”他继续眯:“大事不能干,套个麻袋什么的总可以吧,走。” 结果甄景为刚拐进长街,就被人给堵了,蒙头拽进巷子里一通乱棍,打了个半死。 张桓他们没省力气,就给甄景为留了几口气儿,等从麻袋里爬出来,几乎从活人变成了死狗,想再养成活人,没半年估计是不成了。 两人也不恋战,打完就走,上次在平山坳跟萧廿学的,不留尾巴。 他们离开上京时,萧廿也带着沈元歌动身了。 他顾念到沈元歌头上有伤,走的很慢,花了一个月才到甘宁。 这时节外头已经有些热了,甘宁山水幽深,半山腰都积聚着石潭,还是凉意沁人。 山路马车不能通行,到山口前,萧廿便将沈元歌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沈元歌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很是兴奋,眼睛都看不过来,萧廿瞧着突然变回孩子似的沈元歌,贴近问她:“好看么?” 沈元歌点点头,眸子里映着明晰山水:“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做梦都想来这样的地方。”在宫里的时候。 “多好看?”萧廿掰过她的脸,低低笑道:“比我好看?” ……喂,吃风景的醋就没意思了啊。 沈元歌掂起脚尖,抬手顺顺他的毛:“有你才好看,好不好?” 萧廿释怀了,低下头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唇。 沈元歌推开他:“在外头呢。” 萧廿圈住她的肩膀:“这儿又没人。” 确实没人,只有水边憩在灌木上的鸟,见到他俩走过来,扑棱棱地飞到天上去。 两人往里走,慢慢能听见人声了,不少孩子都光着上身站在山溪里打水仗,沈元歌仰起头去看周边零星分布的村寨,微微笑了:“这里还挺热闹。” 萧廿颔首:“我们先去山上见舅舅,然后再下来陪你转转。” 一听到要见长辈,沈元歌不免有些局促,抿抿唇道:“好。”正说着,前头路上有几个妇人挎着竹篮走过,和萧廿打招呼:“三爷回来了。” 有个老妪背着竹娄经过他身边,里头装的东西有点沉,往下滑了一下,萧廿下意识伸手给她扶住,往上推正,一边应声,抬头却见她们的目光都已经放到了自己旁边,笑道:“这是三爷带回来的丫头?” 萧廿直接应了,告诉她们沈元歌的名字:“也是庐州的。” 沈元歌下意识地冲她们福身,被一个大姐扶住了:“哎妹子别别,折煞了,以后也和三爷一样住这儿嘛?” 沈元歌道:“我跟着他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