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薇脑子一蒙:“什么?” 沈兆麟又重复了一遍,他原本便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如果那家伙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就更不必再隐瞒。 他微微笑了下:“念薇,我知道你是个重旧情的人,不过比起这个,你还是要清醒一些,毕竟这关乎你的后半生。”他往禅院外去了,“有事就来找我,我在的。” 宋念薇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弹。 下山没走多远,她的马车就被人拦了,掀开车帘的手被郑若均抓住,他目光里带着审视:“你躲着我,来了天元寺?” 宋念薇想把手抽出来,可他扣得太紧,动弹不得,皱眉道:“你放开我,疼。” 郑若均动作一顿,却没松开:“是不是去见他了?” 宋念薇直视上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我总得给沈兆麟道个谢吧。” 郑若均眸光一闪,下一刻却跳上车,不管不顾地搂住她:“念薇,我那时真的是情之所至,你原谅我好不好?” 宋念薇想挣开他,可是力气悬殊太大,被他拷在了车壁上,低头亲下来的时候,她头一次感觉到了恶心的排斥感,本能地甩手就撂了过去,车厢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宋念薇手掌心发麻,微微喘着气,看着面前愕然的人。 郑若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念薇?” 宋念薇错开他变沉的目光,道:“若均,这件事谈不上原不原谅,你也不用怀疑我跟沈公子,这么些年,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就没想过别人,我也相信你对我有情,可年前你把我灌醉做的那事,你是情之所至,还是,还是性之所至啊?” 她说出后半句话,脸颊就因为羞愤而涨红了起来,她知道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也知道两人成亲后肯定会有,可郑若均的作为让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对自己并不珍重。 宋念薇抹了下眼睑:“你下去吧,我们都好好清醒清醒。”她说完,硬是把人推了出去。 马车重新变得宽敞安静,宋念薇低下头,用手埋住了脸。 . . . 初春时西边的羌族同乡民起了冲突,萧廿带着人前去处理,好几日都没回来。 羌族几乎每年都会在边界挑起乱子,纵民占地抢粮的事情不在少数,甘宁背靠西疆,也占一份,不过十几年来羌族对其颇有忌惮,不敢轻易进犯,这次却是个例外,好像是北边的混战闹大了,官府又无力管辖,才蔓延到了这里。 自从来到巴蜀,沈元歌头一次体会到了食不下咽的感觉,每日都去山口等着,这天黄昏时分终于盼到了他们骑马归来的身影。 萧廿远远瞧见她,当即甩下众人纵马驰近,翻身落地:“你怎么来了?” 他身上血腥气重的冲鼻子,听见沈元歌问他有无受伤,笑道:“没有,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跟苦等夫君出征归来的小媳妇似的,回去吧。” 沈元歌一怔,他说的像是句玩笑话,自己却是真把这种滋味体会了一番,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就从这上面移开,落在他身侧:“那你背着手做什么,伸出来。” 萧廿当做没听见她的话,左手牵马,催着她往前走,沈元歌不依,硬是把他的胳膊拽了过来,结果摸了一手的血。 对上沈元歌心疼和责备的目光,萧廿有一瞬间的心虚和窘迫:“就破了点皮,没事儿。” 沈元歌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把人拉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小臂上被划了一条两寸多长的刀口,只草草绑了一下,还滴滴答答往外冒着血,幸而没有伤到经脉,沈元歌给他把血肉里的尘泥清理干净,敷上草药,用细布仔细包扎,也不想再训他了,只道:“你最近有些急躁。” 萧廿正沉浸在被心上人照顾的幸福里,眉眼都带着笑,听见她这句话,愣了一下:“嗯?” 沈元歌给他打着结:“你们回来时人马齐全,伤亡不大,还有心说笑,说明成功打退了羌族,可这伤是新添的,还在滴血,刀口从下往上砍,左深右浅,应当是收尾时被地上的残兵所伤,以你的身手,若是心思集中,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她拿起剪刀,将剩余的细布剪断,才抬起眼来,“是不是寨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萧廿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笑了,揉揉她的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北边有股山匪内斗,伤亡惨重,两个当家的都折了,现在他们群龙无首,难以支撑,又担心官府趁虚而入,想归到甘宁来。” 沈元歌觑着他的神色:“你不想接纳他们。” 萧廿颔首:“那起子人原本就是一帮流匪聚头,毫无规章道义可言,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欺男霸女,恶事做尽,落到今日地步也是自食其果,招揽他们,早晚搅把甘宁的水搅乱。” 沈元歌把沾血的袖子给他放下来,道:“那派人去回绝了就是,缘何焦虑?”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