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隶京十数万驻边守军反攻羌兵,甘宁利用地势之便,也于蜀地西南同羌人交锋,迅速切断敌军左翼,正如萧廿所说,那位新可汗始初强锐,却失之鲁莽,又没有经验,对方才稍强一些,他便乱了阵脚,兼之云南王用兵奇诡,不过一月即收复二关,原本连吃败仗的守军士气大振,如虎似狼一般,数战之后将敌军驱出境内,一路西逐,羌兵仓皇退出西疆,不得不请求议和。 消息一经传开,云南王可谓人心归向,经受战乱之苦的川滇两地百姓无不欢庆,军营中亦是一片祝声。 这天下午萧廿率甘宁子弟从战场归来,回到楼寨后,却不同众人,脸上没有多少喜色。 时隔二十年,陈昂又过了一把将瘾,大破敌军,极是开怀振奋,萧廿没有扫他的兴,悄悄离开宴上,去了沈元歌房中。 沈元歌在和祝衣剥着莲子吃,萧廿一进门,她便察觉出了异样,示意让祝衣先出去,递一把果仁给他:“不是大获全胜了吗,你在担忧什么?” 萧廿道:“这仗打的不对。” 沈元歌疑惑道:“四个月便打退了敌军,军民上下皆以云南王为尊,甘宁也得以立功树名,哪里不对?” 萧廿眉锋微蹙:“正是因为太快了,我才觉得不对。” “本是想利用中山王牵制朝廷,未曾想形势逆转之快,超脱了我的预料,这般下去,直到和谈结束,中山王那边恐怕都还没有动作呢。” 沈元歌愣住了:“前两年燕越楼回藩被袭,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萧廿唔了一声,严格来说是借了董翰青的势,不过他没否认。 沈元歌有些惊讶,但总归不算意外太过,很快便接受了这一事实,不由得笑了,道:“你是担心战后云南王弑杀守将一事必然传往京城,皇帝会以此降罪,而中山尚未有大动作,不能牵制朝廷,云南王则会比计划中受到更多阻力。即便你料事如神,总不能让世事完全如你安排发展,只是这件事么,我觉得不必担心。” 萧廿抬起眼:“说来听听。” 沈元歌的声音轻且柔,丝毫不像在说军中杀伐之事:“皇帝其人色厉内荏,如今为中山云南南北相挟,他为自保,必然不敢轻易派兵出京缴杀,至多下诏命相邻州省发兵擒逆,而与羌族一战,在西南一带朝廷已失威信,云南王却是众望所归,他的圣诏实不足为虑。” 萧廿眸色微动,眉目舒展,唇边露出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却未置可否,沈元歌道:“你不信?” 萧廿没有直接回答:“元歌所言十分在理。” 只是她的推论有些投巧,万一皇帝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是会派兵的。 沈元歌轻哼了声,把方才塞进他手里的莲子又拿了出来:“走着瞧吧。” 她才来时,当真是温婉至极,没有一点脾气,在甘宁过了两年,可算是惯出点小性子了。 萧廿很喜欢这种感觉,去抓她的手:“我也要吃。” 沈元歌将身子往后撤,摇头说不给,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最后一颗莲子塞进了嘴里。 还未来的及咀嚼,却听萧廿笑了一声,伸手把她抓过去,亲上她的嘴唇。 沈元歌没防备,睁大眼唔了一声,便感觉到他的舌尖探入,撬开唇齿,将那颗莲子卷走了。 见他不无得意地将莲子嚼碎入腹,沈元歌气的鼓腮,抬手去锤他,又被按着后脑勺一阵猛亲。 沈元歌不知怎的又惹他情动了,就连亲吻也带着掠夺的势头,激烈而霸道,她舌根都疼了,几乎不能呼吸,就在觉得自己要窒息时,萧廿才放开她,空气涌入,沈元歌靠在他怀里喘气:“我还以为你想吃了我呢。” 萧廿搂着她靠在椅背上,听见她这句带着些微娇.喘的轻嗔,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凑过去亲了下她的额角,低低道:“都两年了,我倒真是想。” 他呼吸灼热,喷洒在耳边,引起一阵细小的战栗,沈元歌耳尖一热,索性把脸埋进他肩窝里,权当没听见。 萧廿笑了两声,松松环住她。 真正的战争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了。 ... 令萧廿没有想到的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