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便只剩了慈爱,俨然一副慈父模样,笑着问她:“元歌想说什么?” 沈元歌面对裴肃,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仍是道:“方才听王爷所说,并没有提到北突厥,我觉得还是提早防备为好。” 裴肃没想到沈元歌要说的是军中之事,略一展目,端详着她,微微向前倾身:“你如何想的?” 沈元歌道:“元歌不过一闺阁女子,我能想到的,王爷和诸位将军必然也能想到,即便这样,王爷还愿听我说说么?” 裴肃声音又和蔼又亲切,好像沈元歌是个稍有不慎就会吓着的小奶猫,说的话倒还在理:“许多事情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王率军同朝廷军打了这么久,难免在别处有考虑不周之处,你未曾过多的劳心战事,方才所说很是一针见血,本王很想听一听。” 他在云南时,就是对着自己那个还不满十岁的幺子都没这么和颜悦色过,童州官原是裴肃的随行部下,看到这一幕下巴险些没磕到脚趾头上。 陈昂猜测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倒没有多意外。 沈元歌道:“我是觉得如今王爷麾下藩军起势太早,中山也许尚未做好同王爷对抗的万全之准备,但有近水楼台之势,以中山王的野心,对内可挟持朝廷,对外也有勾结外族的可能。” 裴肃眸色深了些,陈昂道:“元歌此言十分在理,中山原本便是他夺位时就埋下的祸根,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裴肃颔首,同他说了几句,又转回头来,想同沈元歌说话时,祝衣进来上了几个果盘,借着这个功夫对沈元歌轻声道:“三爷快到啦。” 沈元歌忙问:“到哪了?” “我远远看见他的影子就赶来告诉姑娘了,快去吧,他走的快。” 沈元歌看了裴肃一眼,起身道:“元歌有点事情,失陪一下。” 裴肃看她神色也猜中了七.八分,脸上可亲的笑里又添了些许了然,非常大度的让她自去。 沈元歌随祝衣一块出门,看见萧廿已经到了房前的山溪边,小黑不知怎么也出现在了身后,紧紧跟着,萧廿人高腿长,几步便跨过水流,来到面前,手里抓着一只灰翅蓝颈的信鸽,笑道:“这只是最受训的,怎么样?” 沈元歌瞥了灰鸽一眼,目露嫌弃:“丑。” 灰鸽:“咕。” 萧廿:“……” 沈元歌道:“你去换一只,我才不收这么丑的鸟带的信。” 灰鸽扑棱着翅膀发出不平的悲鸣,萧廿额角青筋跳了两跳,攥住它两只细爪:“上次你在霍山养伤,张杨就是用它给捎的信,没两天我就接到了。” 沈元歌不听不信:“我不管。”她低头问挨在两人脚边的黑豹,“小黑,它是不是丑?” 小黑喵了一声,歪着脑袋蹭蹭她的腿,沈元歌一扬下巴:“你看。” 萧廿笑了笑,心道莫不是还在生我不带她随军的气,口中道:“好好,要么你对我一同去鸽房,挑个俊俏的?” 沈元歌哼哼:“不去,爬山多累啊,我可吃不了那苦头。” 萧廿压住上扬的嘴角,抬手刮她的鼻尖:“我就喜欢你使小性子,特别可爱,再使一个。” 沈元歌气的捶了他一拳。 萧廿呼吸一紧,上前欲揽她的腰,被沈元歌旋身躲开了,扬手往山上一指:“去。” 萧廿眉梢微挑,松开右手,那只被嫌丑的灰鸽便扑棱棱飞走了:“等着啊。” 他用膝盖碰了碰小黑:“走了儿子,再跑一趟。” 小黑甩甩耳朵,跟了上去。 成功把人打发走,沈元歌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却看见东边崎岖的小路上拐出来一个人。 她的脚步顿住:“燕将军?” 燕启的一只伤臂还吊在胸前,走到她身旁,看了一眼即将消失在山口处的背影,目光沉重而复杂,转向沈元歌时,竟莫名地又多了几分同裴肃相似的慈爱,道:“元歌丫头,我能问你几句话吗?” 沈元歌前世练出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事,讶异于自己如此受长辈待见,瞧着燕启沧桑的眉目,鬼使神差的道了句好。 燕启没耽搁多长时间,很快两人就去了待客的堂屋,燕启向裴肃俯身,算是行礼,道:“末将奉命率军抵达蜀中迟了,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