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地向裴骁下跪。 “朝中并非无兵无将,当年羌人进犯,甘宁以一抵五,陛下一夜收服云南十数万边兵,如今七部看似联合,不过为利而聚,联盟尚未牢靠,正是击散的最好时机,良将仍在,胜败与否,不在兵将能不能打,而在殿下敢不敢用。”沈兆麟掷地有声,清明双目望向裴骁,郑重下拜,“臣恳请殿下放权发兵。” 他这话何其大胆,几乎是明指裴骁多疑了,侯秉还在记恨先前之事,立时道:“少卿同燕家是连襟,当然会这样说,燕崇数日前还出言顶撞,可见此人反骨,若再放任其前往边疆,少卿如何保证他不会拥兵自重?” 沈兆麟冷哼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少卿若有宽宏心胸,何必在朝中指派他人,且自己上阵杀敌罢了!” 沈兆麟不可理喻地看着他:“在下不才,然当年武举亦榜上有名,倘若殿下准允,投身军中又何妨?” “都安静!”裴骁头痛欲裂,厉声喝住他们,“先让本宫想想。” 朝中陷入一片剑拔弩张的沉寂之时,李长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哭丧着脸道:“殿下,出事了!” 今天燕崇四更便起身了,本欲悄悄离开,不想沈元歌睡的浅,跟在他后头睁开了眼,见他已经醒来,便找出一身便装与他穿,系上腰带时,听他道:“我今天去军营一趟。” 沈元歌给他系腰带的手停住:“离半个月还有好几天呢——你前日差人递上去的折子可有答复了?” 燕崇道:“若有回应,我也不必跑这一趟了。” 沈元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那我给你拿将服去?” “不必,免得路上打眼,我先去营里点个卯,再到宫中,还不知何时回来,午膳不必等我。” 沈元歌:“好。” 燕崇垂目,握住了她的手,沈元歌一顿,抬目对上他的眼睛,微微笑了下:“不用顾念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燕崇沉默半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你再睡会儿。” 沈元歌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燕崇走了两步,忽然又退回来,把她搂在怀里。 “我很快就回来。” 沈元歌抿抿唇,指尖点点他的胸口:“我知道,你快去吧。” 他甫出门,沈元歌跪坐在床上的身形便矮了下去,缓缓舒出一口气,不知怎么,她的心跳变得很快,有点发慌。 燕崇到北军营时天还没亮,兵士们看到他也不意外,自行列队方便他查检,点过兵之后,付岩和张桓上前将长渊从北疆新传过来的密信给他:“昨晚才到,本想给你送过去的,怎么今天就来了,太子那边没事么?” 燕崇边拆边道:“等不得了,若是…”“将军——”声音猝不及防被一道哭喊打断,他转头,远远地瞧见两个人影,朝台上疯跑了过来。 是跟着陈昂去采药的两个药童,燕崇心头一紧,大步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看见他越走越近,反而跑不动道了,扑通跪倒在地。 燕崇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他们面前:“出什么事了?” 药童脸色惨白,眼睛肿成两颗红桃,泣不成声:“将…陈将军他…陈将军他没了!”话毕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附近闻的声音的兵士顿时大哗,燕崇眸色重重一僵:“你说什么?” 药童被他语气吓的一抖,声音颤的听不清楚,燕崇揪住他的领子,一把将其拎起来:“再说一遍!” 药童面无人色,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一抽一抽的,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事情说清楚。 前几天他们去长门采药,赶巧挖出了一只人形的何首乌,何首乌被尊为仙药,重达五六斤的更是罕见,陈昂便把它收了起来,想等回来给白露看能不能派上用场,不想被几个胡人的药商给盯上了,陈昂出关后半路劫出来抢要,陈昂性子何其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