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句“可期海清河宴时,岁岁与卿共屠苏”,不觉笑了,信写了很长,还有心思拽文,可见军中形势宽松,战事并不胶着。 推开窗看看外面静谧和煦的晨光,好像太平安稳的日子当真就在眼前了一样。 北军营的兵士留了一半,张桓也听从燕崇的安排,没有离京,当时裴骁指派了新的军官过去,但其实清楚内情的人都知道,那个军官不过占个衔而已,人非草木,兵士亦有情谊,真到关键时候,说话管用的还是张桓。 不过现在裴骁对张桓他们也不像从前那般猜忌了。 沈元歌这日从天元寺给甄母祈福出来,遇到了和小沙弥说话的张桓。 皑皑白雪覆盖住的阔深石道上,张桓一身戎装站在寺门外,想是因抱着剑,便没有进去,肩上都沾了一些从树枝上落下来的雪,想是已经来了许久。 沈元歌见他不像是专门来礼佛的,便过去打了个招呼:“张桓哥。” 张桓不意她今天这么早就出来,忙和小沙弥收了话尾,冲她笑道:“弟妹。” 沈元歌在他不远处站定,先向小沙弥行了个合十礼,才道:“倒是巧,张桓哥来这里,是有什么任务么?” 任务…张桓道:“还真有,方才做完了,我同弟妹一块回去罢。” 沈元歌自然答应,两人一同下山时,沈元歌忍不住问了一句:“才是年初,营里为何就派人来了天元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张桓忽地笑了:“其实…是老三临走前的交代。” 第94章 沈元歌懂了。 她冲张桓笑了笑:“多谢你们。” 张桓摆摆手,沈元歌又道:“你们军营事忙,不必为我废这些功夫,我和家中小厮一同乘车来,不会有事的。” 张桓神情停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只道:“老三交代的事情,弟妹还是不要回绝了,有我在一天,定然保你平安无虞。” 他这话说的沉稳有力,沈元歌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如今京中时局安稳,她出门上香祈福罢了,何至于如此郑重?只是看出张桓不想说,沈元歌便也没有追问。 “弟妹明天还来么?” 沈元歌据实相告:“来的,给姥姥抄经祝祷,总要有七日。” 张桓颔首,此时两人已走到半山腰处,有一个便装的手下找过来附耳和他说了些什么,张桓眉头微微一蹙,应了声知道了,碍着沈元歌在场没有多吩咐,直接让那人退了下去。 张桓转脸,神色已然恢复如常,道:“我送弟妹回去。” 燕崇走后,偌大的将府便只剩了沈元歌一个,她便先回了兆麟府上暂住,张桓从沈府出来,便径直回了军营,裴骁新派的将领已经在帐中等着,见到张桓,先不悦道:“张将军好悠闲。” 张桓笑了笑:“不是您不喜欢我管事么,怎么今天还是休沐,倒急着把我叫来。” 将领道:“陛下在位已然理念,京中竟还有中山细作出没,你们北军营是怎么办事的?” 张桓抬目看了他一眼。 他实在看不惯这些不文不武的头头脑脑,平常没事的时候自诩营中将领,官腔打的一套一套,但凡出点差错首要便把自己摘出去,裴肃执政时没见有这些怪人露头,怎么到了裴骁这里,回回专挑这个调调的。 张桓脸上笑意不敛:“将军这话见外了。细作并非一直都有,至少燕家父子在时京中是干净的,近日才肆无忌惮起来——将军前几天从我这里提走的俘虏可有招出什么?” 将领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正要与你说,俘虏死了。” 张桓笑容淡去:“捉住那两人时,我是搜走了他们身上所有的利器和毒丸的。” “俘虏顽劣,什么都不招…”“不会是被您的人失手给打死了吧?” 目光触及到对方略显僵硬的脸,张桓眉梢一跳,眼中沁出些许愠色。 他将茶碗往桌上一搁:“好吧,看来将军不大精通审讯关押之事,以后还是交给我来做罢。” 将领沉沉看了他一眼,终是觉得力不从心,破天荒的什么也没说。 张桓直接提了刀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