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撕扯开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她想跑远开去,远了再回头,却看见那血口子全长在师父雪白的衣襟上。 这不是她第一回做这样的梦了。 而后天色又变得晴朗,日盘挂在东头,金灿灿地耀眼。师父站在很远的地方,伤口都已愈合,师父的神色很暗。她欢喜地朝他奔过去,他却突然化作了一摊水。 白衣顷刻间崩塌瓦解,是真的,一摊水。 她吓得尖叫出声—— “哗——”一阵大风骤然刮过,后半夜的火堆倏忽就灭了。 整间屋子陷入了黑暗,仿佛她还在方才的梦里,仿佛是永不能醒来了。 “师父!”她的声音都在发颤,摸索着下了床,脚边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惊得她猫儿一样又尖叫了好几声。然而黑暗之中并没有人配合她,她终于也自觉无趣了,踢来踢去、熟门熟路地走出了门。 师父去哪里了? 月光之下,山岭寂静。蛙声仍在起起伏伏,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师父能杀人,不会有危险。 她理所当然地想道。 更深露重,凉气从鞋底往上窜,沁入四肢百骸。她不自禁拢了拢衣襟,往屋后走了几步,便听见淅沥沥的水声。 她眯起了眼,望向声音来处。 她日前曾去沐浴的那处小池塘,正掩在草木葱茏之中。枝头挂了几件白色的衣衫,月光渺渺,仿佛那枝叶上的流霜,沿着树干悄然滑落到泥土里,又延引到那脉脉的流水中去。 她抑住冲到喉咙口的亢奋,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那池塘蹩去,悄闪身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又偷偷地探出头去。 月华如水,流水如月。 男人瘦而精实的身躯,便裸裎在这水月之间。 阿苦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侧身站立,池水将将没至腰部。将双手掬起一捧水淋在脸上,他仰起头,双眼紧闭,晶莹的水珠颤抖地滑落下来,他的下颌,他的喉结,他的胸膛……风飘来,促得那水珠乱滚,倒映着万千月华,又投入那深深流水。 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 她希望自己能变作那其中一颗小小水珠,被他的双手捧起,流过他的身躯。她不求更多的流连,也无需特别的注目。 她只希望能与他有片刻的相依,而后,她是归入川海,还是蒸腾上天,都了无遗憾。 *** 未殊察觉到林中有人。 呼吸急促,气息虚浮,显然不是什么高手。身量娇小,脚步轻软,估计还是个女人。 他又洗了把脸,便往回走。 师父突然正面转身,阿苦猝不及防骇了一跳,立刻躲去了树后,掩耳盗铃地闭上了眼。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你看见了?”是师父清淡的声音,似个悠闲的猎人,好整以暇地等她自投罗网。 她认命地睁开眼,便见到师父已披好衣裳,正在系腰带。长发仍是湿漉漉的,将肩头的衣衫濡湿了一片,又往下,勾勒出胸膛的形状来。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上前伸出了手。 她大声:“你你你做什么?” 他的手指在她鼻下轻轻一划,面无表情地道:“你流鼻血了。” 她将手按住人中,一仰头,像条垂死挣扎的鱼一样跳了起来:“你欺负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