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个问话的空隙都没有。 杜攸辞却也风尘仆仆地跟了进来。 阿苦惊讶地道:“杜大人也去了十五宅吗?” 杜攸辞的脚步微微一顿,微笑侧首:“是阿苦?”又道,“在下与尊师一同去了十五宅。” 呃……难道自己的爹爹那么可怕,师父都不敢一个人去提亲,还要拉上杜医正? 她一路跟着杜攸辞转过抄手游廊,春光明媚,前方男子的身形却莫名压抑人心。她忽然发现,师父的朋友也和师父一样,来路不明,神秘莫测。杜医正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杜攸辞一直走到了小池上的一间水榭,这才转过身,略带疑惑地:“阿苦?” 似乎她不该跟过来的。 她的脚步往后挪,一点点挪出了小浮桥,讪讪道:“你们聊,你们聊。” 水榭之中,茶香轻溢,小窗支起,未殊执着茶盏向外望去,只见那一池新绿,春色便一忽儿从那池水里冒了出来。青葱之间,隐约似见青衣短打的小仆从廊上过,身形轻捷。 “你知道他是谁。” 半晌,未殊开口,却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然而水榭中的另外两人却并不惊讶。 未殊转过头来,黑沉沉的眼扫过这两人,“你们都知道他是谁。” 杜攸辞侧过头去,片刻,说道:“我知道十五宅里住着谁,所以你才当真不该进去……昂统领虽然会放你进去,但这于你实在不合适。” 晏澜却不耐烦:“那是前朝余孽,你身份敏感,不该找他。” 未殊目中的光倏忽一盛,又倏忽暗灭。 “我只想问清楚一些事情。”他说。 杜攸辞似乎思考了片时,才慢慢道:“仙人……想起来了多少?” 未殊道:“你很希望我想起来吗?” 杜攸辞一怔,“那是自然……” “我只想起来我是个骗子。”未殊的话音淡淡地,好像没有分毫的情绪,“我给圣上指路、布阵,还帮圣上攻破了龙首山。” 杜攸辞那双空空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些微萤火之光,缓慢飘摇:“不止如此。” 未殊抿紧了没有血色的双唇。杜攸辞却又微微笑了:“不急,不急,先喝茶。” 未殊低头凝视那碧色澄透的茶盏。这一回是真的好茶,小王爷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可是他却无端想起了一双执拗的眼,想起一个水花四溅的清晨,他轻轻将茶盏放回案上:“我已戒茶了。” 晏澜大惊:“什么?你——你居然能戒茶?” “嗯,”未殊不以为意,“阿苦不让我喝茶。她会吵。” 晏澜的表情好像生吃了一个臭鸡蛋。他转头看向杜攸辞,杜攸辞笑得更欢畅了,空洞的眼里好似都有了亮光。 “你这样,”晏澜咽了口唾沫,“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把人家小丫头给拖下水……” 杜攸辞清咳两声,“小王爷。” 未殊却已望了过来,“什么意思?” 他的神情从来没有变过。在座的虽然都是他的多年好友,却谁也没有无妄的本事,从那一张面瘫脸上辨别出他细微的情绪变化。杜攸辞已经不再说话了,晏澜只能很忐忑地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你,毕竟是五品京官,圣上又那么看重你……说不定圣上会给你指婚呢?总不好娶一个……娼家的丫头。” 未殊微微蹙眉,“她不是娼籍。” “是是是,”晏澜翻了个白眼,这人听话从来听不见重点,“我的意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