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他们将所谓成亲说得神乎其神,而阿苦又如此在意的样子,也许……他是该考虑考虑了。 藤萝扑朔之间,泉水自山壁上滑落下来,溅珠碎玉般跌入池水之中,叮咚有声。夜风拂过池水上的飘萧草木,荷叶蔓生,白莲尚只露出一点小小花苞,已见出娉娉婷婷的风韵。未殊抬起了手,将女孩的身躯温柔地揽住。夜色如隐秘的同谋,将他的心跳和声线都掩饰得很好,他轻声说:“阿苦……” “师父真厉害。”阿苦却满眼崇拜地看着他,“能做出那么厉害的障眼法。” 未殊的眸光微微一静,“那也不完全是障眼法。” 阿苦睁大了眼。 “那是机关。”未殊道,“如若不慎,能伤人性命。” 阿苦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哆嗦,不自主地往师父身上靠,口里却还犟着:“你你,你莫非要害我?” 未殊失笑。 “我若想害你,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说完,他很潇洒地负袖欲行,却又忽而转身,拉过了她的手,“叫你不要乱走,跟我走,知不知道?” 不管怎样,方才那样的胆战心惊,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你不是想知道考星塔上有什么?” “是啊是啊!”阿苦欢喜地跳了起来,“师父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未殊没有答话,而已然牵着她走入了陈旧的考星塔。 站在塔基向上望,重重叠叠的木梯盘旋而上,数不清一共有多少层,最中央汇聚于一个暗黑的点,仿佛是宇宙的终极。 未殊将每一阶都踩实了,才指点阿苦走上下一阶。木梯危险地晃动,好像真是从没承受过两个人的压力一般。她苦着脸抬头道:“可不是我重啊……” “注意脚下。”未殊淡淡道。 高处的风愈冷,自脚底的一格又一格小窗透入,将人全身都吹得凉透。初时还无知觉,攀爬得久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只有抓紧了师父牵来的手,道:“你要给我看的东西,都在塔顶上么?” “嗯。” 好,我爬……阿苦咬了咬牙。 未殊却停了脚步,回头,思索着道:“很累么?” 阿苦大叫:“别停下来呀,停下来我头晕——” 未殊却不由分说地在狭窄的楼梯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总之天地就是一旋,而后她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入他怀中。她羞赧极了,自己也不是这样无用的人吧!可这毕竟是半空中,她着实不敢乱动,手脚都收拢了蜷在他胸前,他低头,便看见她猫儿一样的眼神,湿漉漉的,亮晶晶的。 她似乎长大了,变得奇怪了。 他将她抱上了考星塔顶层,她挣了下来,一眼望去,便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尖尖的塔顶四围是城堞样的瞭望台。大风哗啦吹来,撞上石壁,又倏忽退却。眼前是一望无遗的苍穹,黑暗的无垠的夜幕在她面前展开,无数颗星辰点缀其上,明灭闪烁,宛如眼波凝睇。 她看了看夜空,又回头,师父就在她身后。 塔顶狭窄,他的身躯几乎包围了她,他的手搭在石壁上,便仿佛将她环住了。她脸上微红,有些仓促地转回了头去。 “那边,”师父的声音就响在耳畔,“是银河。” 顺着师父的手指望去,一条璀璨发光的星河正在夜空中缓缓流动,她不由得惊呼:“我知道我知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