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我们总不能回去送死。”她吸了吸鼻子,对他展颜一笑,流星划过的夜空之下,仿似倏忽开落的优昙花,“是我太任性了,师父。” 一场流星雨,仿佛便令她安静了下来,令她不再与他争执西平京里的是是非非,很奇怪,又很自然。 他没有多问,面对她的笑容,他竟有些手足无措。眼里的微光浮浮沉沉,半晌,却将她用力地揽向自己,深呼吸道:“你如今可见到彗孛了,开心么?” 她点了点头,“但有师父在,我总开心极了。” 这话很诚实的,她没有半点作假。抬头,眨眼,他习惯黑夜的眼睛看见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缥缈得仿佛水底游鱼。 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终于,带着几分讨好的忐忑去吻她。这一回他仿佛立意要她舒服,吻中添了幽幽的欲,双手恍惚般游移。她闭上了眼,承接他突如其来的奉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知道了她自己的长短分量,也知道了有些东西看起来危险但其实不过是刺激。她知道了女人和男人应该是什么样,远远不是她过去在扶香阁中所知的那样浅薄。她知道了他是她的男人,从而也知道了自己对他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她竟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又对这样对待自己的他迷恋到无可自拔。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温柔,可她迷恋这样的温柔,迷恋到不想多作提醒。 他将她小心放倒在水边的大石上,将外袍给她垫着,又总觉不够似的,要用臂弯圈住她。他细细地啮吻,男人的身躯压上来时好似水流经过般自然,她被他吻得不知南北,自喉咙口逸出了轻微的呻-吟。 明明前半夜的痕迹都还未消去,两人竟然都控制不住自己。 她确乎是醉了,她看见月亮在他头顶摇晃,枯树枝拌着风沙沙作响,冰河之畔,寒气入骨。男人紧抿着唇,只听见愈加粗重的呼吸,额上的汗水铮然落下,滑过她的脸,像她流的泪。谪仙一样的少年,竟然连欢爱的时候都是风度翩翩,他让她全身没有一处不是舒适的,没有一处不是快乐的,可是却从不表达自己是不是满足。 她咬他的耳朵,被他颠得话音零散:“师父……” “嗯?” “你……你欢不欢喜?” 他不答,却低头去舔吻她的肌肤。她敏感地叫起来,他的唇反而无法无天地向下移,她不能承受地去推拒,他抬起头,黑暗中的笑容温润如水:“你欢不欢喜?” 她眼前一眩,他已笑出声来,胸腔轻微地震动,朗朗如此夜的月华。 “阿苦,”她将要攀至顶峰时,他忽然低低地开口,初冬里虫鸣消歇,只闻见瀑布携着冰凌漱流冲下,激得两人身躯一阵发烫一阵冰凉——“我将一切都给你了,你知道么……” *** 阿苦是被马鼻子蹭醒的。 起初她以为是未殊在蹭她,还皱了皱眉唤了声“师父”;然而对方竟变本加厉,往她脸上打了个响鼻。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呆呆地看着这匹跑进了屋里来的马。 这是他们当天从静华宫逃出来时牵的马,原有两匹,师父将它们拴在屋后。此刻却只剩了这一匹母马,双耳无辜地耷拉着,两只浑浊的大眼却很是执着地盯着她看。 她缩着手打了它一下:“不乖!怎么自己挣出来了呢!” 马儿又嘶了一声,骇得她直跳:“别叫了别叫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更衣,跑去屋后一看,果然,那匹公马不见了。拴马的绳儿还缠在房柱上,柱子没有断,房子也没有塌,那公马显然不是自己跑掉的,而是被人放掉的。 师父也是,怎么没事把马放了? 她笼着袖子,踏着积冰,绕着这简陋的木屋走了一圈,又将两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搓了搓,空中雾气蒸腾,迷蒙了她的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