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说的也并非虚言,只是他心下忐忑,不知道眼前这小姑娘找来自己有何目的。 他不怕自己被人吩咐着上刀山火海,只怕自己不够有用,不得贵人青眼,从而失去这唯一能攀附的门路。 在妻子病情危急的那刻,从前所有清高自傲都尽数化为粉尘,再没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安康齐全更重要,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做尽一切。 苏怡安没推辞,只温声道,“我确实有用到先生的地方,只是尚不在此时,不过先生放心,您于我而言确实有大用,不必妄自菲薄。” “至于尊夫人与弯弯姑娘,日后就同您住在偏院,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在庄子上不必太拘束,若有其他事,寻管事就好,他解决不了的再同我说无妨。” 杜诩没想到,眼前这小姑娘会先给他吃定心丸,他确实担心一家人的出路和后路,虽说十来岁小姑娘的话并不怎么可信,但他这会儿却偏偏愿意信她一回。 大概是因为,这小姑娘的眼神温柔又悲悯,让她想起了寺庙里神像座下的金童玉女。 其实仔细说来,这小姑娘容色非凡,当真可能是仙童托生。 杜诩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感到好笑,再次拜谢一礼之后,告别苏怡安回了偏院。 看着杜诩远去的背影,苏怡安神色温柔。 每当看到这些熟识的故人有别于从前的模样时,她心里总是开心的。 同从前越发不同,才说明现在越值得珍惜。 只有崔洵…… 现在的他同样很好,然而却不是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崔洵。 第17章 在别庄呆了一段日子之后,苏怡安回了宣国公府。 此时京里一派热闹,坊间到处都是充满香-艳色彩的流言蜚语,尤其这流言事涉皇家公主,私底下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从出外打听的嬷嬷嘴里,苏怡安大致听出了事情大概。 说是某家小门小户的女孩儿容貌甚美,得了豪门公子青睐想要纳为良妾,然而心仪这公子的贵女心中不忿,寻了地痞流氓毁了这女孩的容貌与贞洁,女孩儿不甘受辱,一根绳子吊了房梁,剩下一对孤苦父母求助无门。 两人去了衙门报案,却寻不到那毁人的地痞流氓,后来有心善的差役心中不忍,私底下多次救济,谁知道居然意外遇到了老夫妇口中的罪魁祸首,一怒之下将人绑进了衙门。 这本该是个做恶之人难逃法网的公正事,谁知道那地痞流氓在公堂之上为自保竟叫破了自己是受贵人驱使行-事,县令严查之下,居然还当真寻到了他私藏的物证。 从物证开始,后面水落石出般跟着相继出现一连串人证与更多物证,先是牵扯到一个五品官家的女儿,然后又牵扯进两家伯府的小姐,再后来,传遍京中的就是宫里某位公主嫉妒女子容貌出色遣人暗害的流言了,至于那被公主相中的豪门公子,影影绰绰说是高家子。 京里的流言蜚语传得很快,事情也不尽不实,然而宫中那位唯一的公主到底名声受损,或者陷害美貌少女,或者心肠恶毒嫉贤妒能,或者暗中同京中才子暗通款曲,种种不一而足。 也有许多人不信这些荒唐流言,但到底被不少人听进了心里,最近晋安公主再参加宴会同人交往时,承受了不少莫名目光,也算得上是好一出大戏了。 对这个结果,苏怡安是满意的,这次事件她未曾出手,但没想到一个王氏女居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过想想她上辈子以尼姑庵内孤女之身成为高岩外室,好好算计了晋安公主一把,想来也有迹可循。 她坐在榻前,想着对杜诩的安排,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腰间所悬玉佩。 玉佩手-感温凉细腻,让她顷刻间回过神来,看着腰间这块玉雕的白兔,苏怡安叹口气,将其取下递给丫头,“收起来吧。”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崔小姐哪天过来,记得提醒我戴这块玉佩。” 这玉佩就是崔洵所赠的小木匣里的心意,玉雕的白兔并不十分精致,线条虽简单,却有几分拙朴可爱,苏怡安还算喜欢。 本来是打算放起来好好收藏的,谁知道崔媛每次见她,都要歪缠,说是自己身上也有同样一块玉佩,想和她成双成对戴同样的。 苏怡安拗不过她撒娇歪缠,答应下来,因此近日里都惯于用这块玉佩。 可能是丫头们想着她喜欢,配衣裙首饰也多用它,以讨主人欢心。 *** 日子流水一般逝去,府里内外各项事情都有条不紊,苏怡安也渐渐习惯如今的安宁日子,少了分茫然与焦躁。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