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胸,怎么就不能说了?谁没有胸?就是你前面也有两个大图钉啊!” “嘿!越说你还越来劲了!张晓芙,我告诉你,女人要娇羞一点,含蓄一点,实在不会,装一装也是可以的,不能太口没遮拦!你要十来岁,人家觉得你天真!你这都奔三的人了,人家就觉得你是傻大姐你知不知道?” “你管我!”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真诚告诫,但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看透不要说透!” 说得正起劲的鸿渐发现大泡芙罕见地没回嘴,好像让他身后的什么东西弄分了神。 他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脸去,原来大泡芙定定地看住的是隔壁的隔壁一张双人桌上的一对男女。那两人不知是不是刚恋爱不久,一张伸手摸得到对方大腿的小桌也非得挤一块坐。 那二位也注意到了晓芙。 “呀,晓芙!”那男的先笑道。 那女的也跟着反应过来了:“晓芙啊!太巧了!” 晓芙对他们点头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鸿渐都看出了其中的勉强。鸿渐还感觉出,大泡芙身上那种超乎寻常的自信心也在瞬间化为乌有。 那一对男女迅速起身过来。 女的抱住晓芙一阵猛摇猛晃,就是老久老久不联系的老相识重逢的那种惊喜,男的很斯文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从对话中可以听出,这一对男女刚从美国回来。鸿渐忽然想起晓芙非一般的崇洋媚外,乖乖,果然是物以类聚! 小蚂蚁和大泡芙 他想,看大泡芙这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十有八九是电影电视里的老桥段出现了,这男的是她前男友,这女的是她从前的好朋友,把这男的给抢了。或者更惨,这男的晓芙以前追过,结果人家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她好朋友,也就是这女的。鸿渐的直觉老告诉他,大泡芙一定当过求爱敢死队员,不比吴桐逊色。 想当年,男未娶女未嫁的时候,司令员太太还一再强调,大泡芙有多么纯洁,长这么大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十有八九是人家不要她。 两个洋马子表达够了惊喜,才注意到鸿渐,用眼神询问着。 鸿渐大方地伸出右手去和他们相握,自我介绍,左手揽住了晓芙的腰。晓芙却剜了他一眼。 男的已经和鸿渐寒暄开了,问鸿渐是干嘛的,鸿渐就说是军人。 “连级?”那人问。 “排级。”鸿渐纠正。 晓芙立刻紧咬了下唇。 “噢,不错不错,很有发展前途。”男的赶紧笑道。 道别的时候,鸿渐补充了一句:“我们就住附近,有空来玩!” 魂魄尽失的晓芙让鸿渐搂着出了门,外头已经一片黑冷。 一拐到那二位看不见的地方,鸿渐拿开搭在晓芙腰间的手,得意道:“老婆大人,这人情我算是还上了,以后别再拿九零后跟我说事儿了啊!” 一直沉默着的大泡芙却不领情起来:“什么老婆大人不老婆大人的?我要你跟这儿充什么大头蒜?让九零后追得大脑发昏了,谁都稀罕你是吧?一个破排长,九品芝麻官,处处抖什么机灵啊?” 鸿渐让她兜脸冲得一懵,看来情伤未愈啊!想必当年,那两个洋马子一定是里应外合,一个在她心上扎一刀,另一个从背后飞个暗器。 这么一想,又很同情她,说:“我只是想帮你解解围!不落好了我?” 晓芙丝毫不领情:“奇了怪了,我要你帮我解什么围?” “那男的不是你前男朋友吗?” 晓芙俩眼瞪得溜圆:“就他?你不相信我的人格,也要相信我的品味吧?我眼光这么差,就喜欢那个四眼田鸡?”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 鸿渐赶紧跟上:“你去哪儿?” “回家!”晓芙走得飞快。 “方向反了。” “我回我妈家。” 鸿渐赶紧拉住她:“不行,你现在不能回去。你这样子回去,我和你妈不好交代!和我妈也不好交代!你怎么这人不懂人事呢?” 晓芙忽然哭了:“我心里头不痛快。” 鸿渐四下里看看,发现了不远处有家爱尔兰酒吧,就说:“要不我带你喝酒去?” 晓芙垂着头不说话,由他领着去了。 酒吧里不多的几个客人都是老外,两人拣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要了一扎喜力啤酒。披萨店遇到的那对男女,晓芙不提,鸿渐也不问。没想到酒过三巡,她主动讲给他听。 原来,那女孩——晓芙喊她“小蚂蚁”——因为两人的爸是一个教研室的同事,又住一幢家属楼,两人打小就认识,但从来都不是朋友。晓芙的成绩从初中起就走下坡路,小蚂蚁却一路跳级兼被保送,飞摇直上,最后拿全奖进了哈佛,当时还上了当地报纸,比全省高考状元还风光。 前不久她爸老周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