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后一步,两肩一摆,甩开他的手:“我不!那不是我的家,我不愿意回去。我在那儿呆着心里憋屈。” “那咱们找个好点儿的房子,再搬。行吗?听话!这儿真不能住人,连个抽油烟机都没有。你要炒个菜,还不得呛死!” “你什么时候看我炒过菜呀?再搬,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你别掺和了!” 他叹了口气:“我就想看你过得好点儿。” “你真想看我过得好点儿,以后就别跟欠着我似的,该干嘛干嘛去。” “那你把我工资卡拿着吧。” “我说了,你们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 两人都不说话了。半晌,他说:“我回家给你拿床被子。” 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那天,他帮着她把东西都置放整齐,把卫生都打扫好了,把抽水马桶、水龙头、电灯、热水器、 门锁挨个检查了个遍才离开。 几个礼拜以后,把离婚手续都办齐的那天,两人一道去吃了顿散伙饭。 饭桌上,鸿渐递过去一张存折,上面有二十万。 晓芙立刻就要推还给他,他却按住她的手:“傻瓜,这不是我的钱,是我把你妈给咱们买的‘君威’给卖了。你好好收着,别乱花,没准儿将来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晓芙惊讶地看着他,喉咙梗起来。 “怕你大大咧咧的记不住,密码我给设的是你的生日。”他冲她憨憨一笑,“你现在可是万元户了,今天这顿你买单!” 晓芙哭了。 要到很久之后,有了不少社会阅历的她才知道,这个型号的二手“君威”根本卖不到二十万。 …… 晓芙的新工作还算如鱼得水。 头一二天,她基本就是在办公室里整理整理文件。虽然以前没干过这行,但在律师事务所历练过的她上手倒是很快。 有一天,来了个电话,马经理上厕所去了,晓芙毫不犹豫地接了,一点儿都不怵,还和未谋面的对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等她挂了电话,发现马经理正一脸惊讶地站在她身后。 他听她有条不紊地转达了对方的姓名和来电事由后,不动声色地问了句:“知道刚刚跟你说话是谁吗?” “谁?” “省委第一秘!” 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马经理便说得更通俗易懂一些:“□□的秘书。” “哟,搞半天是个男小蜜呢!”晓芙咯咯笑起来,脸上并没有出现马经理以为会看到的诚惶诚恐。 “你别看他就是个处级,说话可比正厅级还顶事!政途无量啊!没准儿过个几年他就成副省长了!” “是吗?处级几品?正厅级又是几品呐?”晓芙一脸的没轻没重。 马经理叹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呐,知识面太窄,对官场和政治一窍不通!” “那您给开开窍吧。”晓芙还是没正经。 “哎呀,有空再说!工作吧,工作吧。”马经理朝她挥挥手。心说:和这么无知的人说什么都白 搭。 他哪里知道,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对高官不太感冒,因为一生下来周围就全是干部,大院里随便看到哪个抱着孙子散步的糟老头儿,没准儿就是个军级。这点别说马经理,连晓芙自己也没意识到。当然,这时候,马经理也不知道晓芙是部队子弟。 马经理倒是看准了她这股子对谁都没个惧怕的劲头,开始让她接客户电话。 晓芙也得以和“男小蜜”通过几回话,马经理一开始还提着心,怕她没轻没重地开玩笑得罪未来的副省长。后来看她收放自如,“男小蜜”电话也忽然频繁起来,假如电话是马经理本人接的,“男小蜜”总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笑问一句:“你们办公室新来的那个小丫头呢?说话挺逗趣儿!”两下一问,马经理就明白了。 没过两三个礼拜,“男小蜜”忽然打来电话要马经理赴个饭局,饭局就设在酒店一楼的八大豪华包间之一的“乌衣巷”,“男小蜜”点名要那个“说话挺逗趣儿”的“小丫头”也到场。 马经理几乎是腆着脸去请晓芙陪他赴宴,晓芙却一口回绝得干干脆脆:“不去!当初说好了朝九晚六,您也没提外出应酬啊!” “嘿哟!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