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姥姥!”她赶紧上去,把伸出的手环在了老太太的一只胳膊上,心下舒了一口气。 姥姥一看是她,立马搭住她的手:“哎呀,闺女啊,你怎么老也不来啊?我可常念叨你呢!”又转向晓芙爸:“小张,你这腿还没好呢?” 晓芙爸带笑和姥姥寒暄了几句。 老太太抱怨:“我就爱看个石光荣禇琴,可是致远这一不在家,我就不会倒腾那劳什子。阿姨也不会。我都好两天没看了!” 上他家里去过几回的晓芙,给她正愣神的爸注解了一下,老太太指的“劳什子”是dvd播放机。她爸立刻就对老太太说:“哎呀,您看您也不早说,让晓芙去给你调。” 老太太别的嗜好没有,就爱看《激情燃烧的岁月》。看到激动处,要是致远碰巧也在,她就拿着拐杖直拄地面,指着电视剧里吹胡子瞪眼的石光荣,对外孙说:“像不像你姥爷?!像不像你姥爷?!” 晓芙是在第二天傍晚去了老太太那儿,还没进院子,就先听见一阵吉他声,她辨出是《相逢是首歌》的旋律,那是她上初中的时候最爱看的一部讲述军医大学生活的电视剧《红十字方队》的片尾曲,歌词熟得她都能背下来。 她带着满心的疑惑跨进院子,一眼就瞅见柿子树下坐着的那个穿着迷彩t恤的伟岸身影,他正拨弄着怀里的一把吉他。 她傻在了那儿。 他显然也意外了一下,把吉他搁在一旁,在夕阳的余晖里站了起来,笑着朝她走来。 一见着那对日思夜想的小括弧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觉得气儿都快喘不匀了。因此,缓过神来后的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 谁知刚一转身,就听见他说:“站住!”还是那永远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停下了。 他绕到了她面前,有意逗她:“怎么不喊人?是谁说的,要是我平安回来,她就喊我一辈子‘马叔叔’?” 她愣怔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哽着嗓子喊了一声:“马叔叔。”然后唰唰流下两行泪。 他笑着把眉头一拧:“我说,你有没有哪回见着我是不哭的?给我憋回去。” 她还是哭她的:“我每晚都失眠,真怕你回不来,外面都说有些伞兵降落在震区以后就联系不上了。” 他温和地拍拍她的脑袋:“傻丫头,我是医生,不是空降兵。” 她的眼泪却更加汹涌起来:“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从飞机上跳下去,我就想,你就是他们,他们就是你。” 他望着眼前消得人憔悴的这位,渐渐敛起笑容,抬起一只大手替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没想到,这一抹,抹得她彻底决堤:“马叔叔,我早就对你什么念想都不敢有了,只盼着你能好好的!我想过了,要是有一天你也跟那些伞兵一样失踪了,我就去那儿找你,哪怕把四川翻个底儿朝天,我也要把你给找出来!” 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再紧紧。 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感觉到他的一只大手有力地托在她的后背上,另一只正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她一抽一搐的身子在那摩挲中逐渐平静下来。 这一刻,她的脑门儿让他的胡茬子硌着,泪水和鼻涕沫儿蹭满了他的前襟,呼吸里尽是他衣服上太阳的香味……她觉得自己像块被摆在太阳底下的雪糕一样慢慢融化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姥姥的声音忽然从客厅里传来:“致远,这集没了!” 还抱着的俩人闻声跟触电似的立马松开对方。 “哎,就来。”他朝着客厅的方向应了一声,又转过脸来看着正拿俩手在脸上胡乱揩拭的她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