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后们先是嘻嘻笑着在一旁傻乐,然后在她身体力行的动员下,也跟着东倒西歪地扭啊唱的。 站在教室后面的桃花眼看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卒睹下去,对身边早已瞠目结舌的那位女老师摇了摇头,说了句:“皮糙肉厚,站哪儿都不怕羞!”便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晓芙不知道这些,继续卖力地跳啊唱的。 下课后,桃花眼把她喊进办公室,皱着眉头,挺严肃地问她:“你知不知道这课堂让你弄得一点秩序都没了?我希望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晓芙很不以为然:“他们都是几岁的孩子,你让他们跟大孩子似的坐那儿一板一眼地听课,他们肯定要开小差!我一朋友是儿童心理学家,她说了,给孩子授课要寓教于乐!”她心说:丫的手榴弹要知道她张晓芙这么给她戴高帽子,一准儿要不淡定了。 “那你就能把课堂弄得迪斯尼乐园似的吗?!” “少儿英语兴趣班,顾名思义,当然是怎么能调动他们的兴趣怎么来!” 桃花眼面无表情地瞅着她,不置一词。 晓芙想了想,坦然地直视着他:“高中的时候,每次考语文,逢上苏东坡的《水调歌头》的填空题,我们班从来不背书的人都写得出来,因为大家都会唱《但愿人长久》。歌曲能把枯燥的语言变得更形象,更有趣味性……你可以不录用我,可我就觉着我这方法挺好,对症下药!人《聊斋志异》里头不都写了么,‘黄狸黑狸,得鼠者雄’!” 桃花眼微仰在大班椅上,一双秀目也眯缝得更加细长,白皙修长的手指很有规律地在桌上“哒哒哒”“哒哒哒”地敲得晓芙心里很没底。然后她看见他的脸上慢慢现出了一个微笑,再然后她听见他说:“看不出你这人还有点儿越挫越勇!恭喜你成功晋级,七月五号正式上班!” “谢谢!”晓芙情不自禁地一咧嘴,大方地冲他露出八颗牙齿,她甚至觉着面前那张小白脸都没那么欠扁了。 “对了,和你打听个事儿,刚刚你插脑门上那熊耳朵哪儿买的?我想给我小侄女儿买一个。”桃花眼又问。 “那不是熊耳朵,是米老鼠的耳朵!”晓芙瞪大了双眼,心说:你这是什么时代的人呐?!在北朝鲜长大的吧?! “唔,你看你这脸肉乎乎的,就跟《西游记》里头那蟠桃似的,上面再插对小耳朵,活脱一小熊维尼!”桃花眼不紧不慢地说。 又让他涮了一把! 假如不是…… 假如不是…… 晓芙深呼吸一下,还算平静地笑道:“小熊维尼的耳朵是土黄色的。” “唔,别担心,色差不影响你俩的相似度!到底在哪儿买的?” …… 从“新纪元”所在的那幢写字楼出来后,天依旧热得让人抓狂,然而晓芙的心情却和那烈日一样灿烂无比。 她真恨不得站在市中心广场的英雄纪念碑下振臂高呼:我张晓芙终于靠自己的本事,找到一份能广而告之的工作啦! 她立刻摸出刚换的苹果手机,想给她爸打个电话报个喜。 这才发现,手机自昨晚开始就一直关着。 谁知道刚一开机,十来条短信就“噌噌”地占满了她的手机屏幕,有她妈的,也有鸿渐的,他们都在说同一件事:晓芙妈已经知道他俩离婚的事儿了,正满世界找她呢。 一声叹息 她赶紧给鸿渐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刚“嘟”了半声,那位就接了起来:“张晓芙,你上哪儿去了?再找不着你我真要报警了!” 晓芙直奔主题,问他怎么回事儿。 原来前一晚,一个安徽学员的家长送了晓芙爸一箱砀山梨,晓芙妈立刻就想给天天喝冰糖梨子水的女儿送一些。她先给女儿打电话,关机;又打楼兰路八号景观房的座机,没人接;她就试着打了一下鸿渐的手机,一如既往地不在服务区。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晓芙妈的心头,她的一只眼皮这时候也莫名其妙地跳动了起来,跳得她心烦意乱,坐卧不宁的,然后她就鬼使神差地跑去了楼下的营房处,和一个干事借了手机,给鸿渐打过去,居然打通了。 她心里稍稍不悦:“在哪儿呢,孩子?” 鸿渐一听是前岳母大人,不由慌了神,很不淡定地笑了:“家呢,妈。” “晓芙哪儿去了?电话老关机的?” 鸿渐立刻支吾起来:“哦,呃……逛街去了,跟她那个好朋友逛街去了。” “手榴弹是不?” “对对,就是她。” “哎哟,真是奇怪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