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芙的心一路凉了下去,哀莫大于心死,她很干脆地说:“赵主任,我想尽快把他们都做掉。” 赵主任挺严肃地对晓芙说:“小张,先不要这么草率,人流大小算个手术,是手术就有风险。子宫穿孔,不孕症和麻醉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你这多囊卵巢怀个孕还不容易。所以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 晓芙真让她吓住了,不作声了。 没一会儿,一阵翻江倒海又汹涌上来,她捂着嘴就跑出了赵主任的办公室,狂奔去了厕所。 “哟,她这孕吐还不轻!”赵主任冲致远肩上砸了一拳,“你小子!宝刀未老哈,还一箭双雕!” 致远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赵主任瞅他这样,心里多少瞧料了几分,便说:“我也明白,孩子一出来就是一辈子的责任。你俩回去好好商量商量,真要决定怎么样,也不急这一两天的!” 往停车场去的电梯里,乌泱泱进来一片人,把他和她挤得快贴到一起了,他忍不住抬手摸摸她有些发黄的脸,问了一句:“想不想吃点东西?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她没躲他的手,只是有些凄惶地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你送我回家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开车送她回家的这一路,天还是那么热,他却没敢把空调打得太高,怕她受凉。 她没怎么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的世界。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放起了韩红的《家乡》,那高亢悠远的歌声在气氛有些压抑的车内荡漾开来,他心里稍稍舒展了些。 晓芙在一阵没完没了的“哦嘛呢叭咪吽”中别过脸去,悄悄地哭了。 他没看见她的泪水,但他看见她的身子在扇动,微小而无力,像只翅膀受伤的蜻蜓在试飞。于是不换挡的时候,他就腾出右手去使劲儿攥住她的一只冰凉的手,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嫂子”和“姥姥” 从母亲大人那儿听说晓芙怀孕的事情后,鸿渐心里一阵莫名的闷痛,半天没说话,直到司令员太太在电话那头气咻咻地说:“真看不出来她城府这么深,不是我们带她上医院,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也怪我当时瞎了眼,她那俩骚胸脯子一看就是在家里闲不住的主儿,亏她还有脸在我跟你爸面前抓乖卖俏的!” 他这才说:“妈,这事儿不怨晓芙,是我先对不住她的!当初是我跟兰兰又好了,跟她提出离婚的!” “你这傻小子,到现在还护着她!”司令员太太马上截断儿子的话,“我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说她跟你结婚也有好几个月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前脚跟你离婚,后脚就跟别人有孩子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跟你结婚以前就在外头胡来!她家小姨十七岁就让人把肚子弄大了,到现在都没找着主儿!” “妈,别瞎想了,晓芙刚结婚那会儿是处女。” “现在外头修复□□的多了去了,她妈那人比耗子还精!我现在越想越觉着这事儿有鬼,老鲁那人,一开始对你俩的事儿也不是特别热络,后来忽然好像一夜之间就想明白了,八成里头有什么猫腻儿……” 鸿渐不吱声了,他觉着他妈分析得不是完全没道理,但是不管真相如何,他心里都有种挥之不去的痛楚。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阿福姐的喜怒哀乐从此彻底不与他相干了。 那天接完他妈的电话,他去外头抽了半盒烟,才想起他答应好要和兰兰视频的,幸好他还有兰兰。可是等他上线了之后,兰兰早已是一脸的倦容:“等你俩小时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忙就忘了。” “已经仨回了,最近忙什么呢你都?魂不守舍的。” 他知道瞒不过了,便信口道:“真没别的什么,就是这两天刚送走了几个退伍老兵,我心里怪难受的。” 兰兰不说话了。 他问她:“在想什么?” 兰兰笑了一下:“在想,老兵啥时候改八月份退伍了?” 他一下卡了壳。 “她挺孝顺的,离了婚了,还知道给你爸陪床,陪他们上医院的。”兰兰说得有些苦。 看来小金把什么都跟表妹进行了实时更新,鸿渐有些慌神:“傻丫头,这会儿怎么好好说这个? 老头儿那会儿心脏不好,也没人敢拿这事儿刺激他呀!” 兰兰又不说话了。 鸿渐有些底气不足地解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真没必要。我现在每天十几个小时连轴转,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