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留在父母身边作个孝女吧。” 桃花眼优雅又狡黠地一笑:“这事儿其实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决定,你好好考虑考虑,春节以后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一出了会议室,晓芙就迫不及待地去楼梯间给致远打了个电话,很是洋洋自得地宣布了一下自己的“身家”,没想到致远就很淡定地说了俩字儿:“挺好。” 晓芙嗔怪:“我为了你们的幸福,面对金钱的诱惑不为所动,你怎么都不多夸我两句?” “不说了挺好了吗?”正在医院走廊上的致远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方说,“我这儿一拨儿实习的硕士博士还在为以后能不能留在我们医院发愁呢。” 晓芙就故意说风凉话:“所以啊,我这三本生能混到今天,也该知足了是不是?马院长?” 他“呵呵”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根本没往那上头想。”他的余光瞥见护士长老金朝他走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候着,就赶紧对电话那头的晓芙说,“行了,不说了,这两天风大,晚上下班我接你去。” “嗯。”晓芙跟嘴里噙了块冰糖似的,整个的身心都齁甜齁甜的。 他把电话挂断后,问老金:“怎么了?” “急诊那儿出了点儿状况,正找您呢。”老金说。 在下电梯往急诊走的这一路,老金一点点汇报情况:“来了一男一女俩印度人,哩哩噜噜说了一串洋话,周围愣没人懂。” “你怎么知道是印度人?”致远好奇。 老金笑了:“嗨,女的脑门上盖一红戳儿,跟《大篷车》里头那女主角似的。” 致远也笑了。 老金又问:“听说您爱人就是搞英语口语培训的,要不哪天您把她请来给我们指导指导。” “嗨!”致远摆摆手,谦虚道,“她也就教教孩子。再说真要是印度人说的英语,估计她也没辙。” 挂号处那儿早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的,等致远和护士长挤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半大小子正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向一个穿粉色纱丽的印度女人详细地询问着什么,“粉纱丽”一面扶着半靠在墙上的一个表情痛苦的印度男人,一面摇头晃脑地用印度英语叮铃咚隆地回了一串。半大小子马上一脸认真地用一口字不正腔不圆的普通话和挂号的小姑娘解释:“她的丈夫吃火锅吃坏了肚子,要挂吃坏肚子的那一科。”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轻笑声。 马副院长却晃了神,孩子脸上那双似曾相识的丹凤眼让他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微微一动。 挂了号,老金就引领着俩印度往正确的科室去了,人群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当当,我们上去吧。” 那声音并无特别,却让致远整个的身心一颤,他和还没走开的人们一道循声望去—— 一个长身玉立的黑衣少妇正站在那儿冲半大小子微笑,一脸的微倦也还是掩映不住她那霞光一样从容静谧的美。致远的世界仿佛一下静止了,心灵深处的一道旧伤再次裂痛起来。 少妇、少年和少女 少妇很快也看见了人群中这个高大黝黑的白大褂,脸上的笑很快不见了踪影,入了定似的立瞅着他,眼里却渐渐盈满忧伤。人们这才发现,那已是一双年过不惑且充满故事的眼。 “回来了?”他极力压抑着点什么,问。 “回来了。”她点点头,答。 半大小子抬起一双少年敏感的眼来回打量着雷轰似的瞅着对方的母亲和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留心到了,给了他一个长辈的温和的微笑:“我是你妈妈的一个老朋友。” “uncle(叔叔)您好。”少年大方地招呼了一声。 少妇偏过脸去,不忍听下去似的。 致远装作没看见,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中午吃泥鳅,这里被卡住了。”半大小子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摸着自己的喉咙对妈妈的老朋友说。 “看来卡得不厉害,还能给人当翻译。”致远笑了。 半大小子也笑了,他并未瞬间领悟出这是句玩笑话,但他感受到了中年男人眼的善意。 致远亲自把他们领去耳鼻喉科,穿过走廊上几排长椅上坐满了的候诊病人们,径直步入医生办公室门口,坐诊的男医生刚给一个病人看完,赶紧站起来:“马副院长。” 马副院长等前面的病人出去了,把门关上,然后把半大小子往坐诊医生面前一推:“孩子吃鱼把喉咙卡了,先给他看看。”手一搁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