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好么样儿地把一个瓷盘在桌沿上磕成了两半,心里就“咯噔”一下,鬼使神差地又轮流打了一遍他的手机和办公室电话,依然没有回音。 她坐不住了,和老太太说:“姥姥,我妈让我回家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就打了个的,直奔了军区总院致远的办公室。 门锁着。 她跑去问值班医生:“您好,请问您看到马副院长了吗?” 值班医生奇怪地看着她:“他今天四点半就走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儿?” 晓芙心里又咯咯噔噔起来,她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把今天的事儿都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头。就给手榴弹打了个电话:“你晚半晌儿打那电话什么意思?” 手榴弹听她口气不善,就问:“你怎么了?” “你别问我怎么了,你要还当我是姐们儿,就别话里有话地让我猜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 不会跟人耍心眼。” 手榴弹在电话那头沉默着,尽管周围并没有人吵闹,晓芙还是把话筒贴紧了耳朵,生怕错过手榴弹将要说的每一个字。 半天,手榴弹终于开口了:“我刚和我们大葱在外头吃圣诞周泰国菜自助,就在你过去卖酒那酒店,然后我就看到——” 她顿了一顿,晓芙的心一下纵到了嗓子眼儿。 “就看到你家老马和一个女的带着一个半大小子进来了。” 晓芙屏息凝神:“那女的什么样儿?” “快四十了吧,长得——”手榴弹字斟句酌后,吐出俩字儿,“不错。” 晓芙只觉得像让人砸了一榔头似的,脑子一晕。晕了两秒,才满不在乎似的说:“哦,那是他同学,刚从香港回来,老马晚上请她吃饭。” 手榴弹“噢”了一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挂了手榴弹的电话,进电梯下楼的时候,晓芙才猛然想起,晚半晌的时候她刚刚告诉过手榴弹致远在医院加班。但这一刻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她的脑子已经让心头涌现的一连串问题侵蚀得闷痛:致远为什么对她撒谎?那个“长得不错”的女的到底是谁?还有一个半大小子?…… 很中国的事情 故都国际大酒店的曼谷厅早已被装饰一新,满是圣诞的华彩。 致远和平平母子坐在了临窗的一张桌子上。 像餐厅里播放的轻快的圣诞乐一样,致远努力把氛围营造得轻松一些,问了一些过去同在美国的同窗故旧的近况。 “老妮儿还跟从前那么愤青吗?”他问。 “她呀,从闹/学/潮那会儿,就一直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平说。 “学’潮那会儿咱们都愤,现在想想,其实都是有组织无纪律地瞎闹腾。”致远很有深意地笑了。 “什么是‘闹/学/潮’?”当当一脸困惑地问。 “妈妈和uncle(叔叔)在讲一些很中国的事情,等妈妈想好怎么跟你解释,再告诉你。”平平对儿子含糊其辞一番后,和致远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uncle,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surgeon(外科医生)还是military officer(军官)?”当当忽然发问。 “都是。”致远答。 “那你就是military surgeon,可是military surgeon(军医)不该是在战场上的吗?据我所知,中国现在没有在打仗。”当当微蹙起少年的眉头很老成地问。 致远还真让他问住了,急中生智道:“这也是一个很中国的事情,等我想好怎么跟你解释,再告诉你。”说着和平平又是相视一笑。 “可是我们很快就回美国了,你怎么告诉我呢?”当当较上真了。 孩子的一个问题让两个成年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片刻,致远慈爱地笑笑:“uncle一定会给你发e-mail(电子邮件)的。” “好的,那我等着。”孩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然后朝他伸出一个拳头。 他用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出自己的拳头有力地顶住那只小拳头。 平平感激地冲他浅笑了一下,目光水水的。 他的鼻子忽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