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毒排解得一干二净,最后这一次可谓至关重要! 稍有疏漏,让身体内犹有毒性残留,再要像此次这般将毒性逼迫到略微表层,那就难上加难。 所以整个过程中,南蔚必须保持十足的清醒,连一丁点恍惚都不能有。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必须掌控住魂识的行进轨迹。 南蔚一边强行忍受着这仿若在骨髓中啃啮打磨的疼痛,一边用魂识牵引药力,一遍又一遍地对身体进行涤荡。 随着药力在骨髓中穿行,除了疼痛之外,南蔚似乎又有到了更多感觉——酸!胀!麻!痒! 好似浑身上下有无数只虫蚁在啃咬着,这些虫蚁仿佛还钻入到了他的皮肤底下、血肉之中、骨头深处! 可恶…… 本尊若是知道究竟是谁给前身下了此毒,到时定要让此人也尝一尝解毒时的痛苦! 言嬷嬷担忧地注视着南蔚,她自然发现了,今日大哥儿的面孔比往日更加扭曲——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都像是要炸裂开来,让原本泛粉如玉的面颊多了一丝狰狞可怖。 丹桂更是直接就哽咽了,泪盈于睫,又不敢发出声音被言嬷嬷听到,只好紧紧咬住手里的帕子。 好不容易痛苦如潮汐一般,暂且告一段落,面色稍微平复,睁开双眼南蔚就瞧见了对面梨花带雨一般的丹桂。 少女粉唇微张,银牙紧咬,半截锦帕吊在下巴上,只露出一弯秀美的弧度。 再往上,眉峰微蹙,长睫轻颤,几点泪滴犹如露珠,颤悠悠地挂在上头,经过泪水洗涤后双瞳愈发清澈黝黑。 南蔚目不转睛地盯着丹桂看。 “少爷?”丹桂只当他疼痛难当,扑到木桶边,“可是难受得很了,要不……要不……” 少女犹豫了片刻,伸出一截雪白的小臂递到了南蔚眼前,“若是少爷再疼,只管咬我吧,免得少爷将牙齿给咬坏了!” 南蔚道:“不必。” 丹桂眼泪汪汪地道:“少爷是在怜惜我么,可我……我不怕!”她强作镇定,心想若她帮少爷减轻了疼痛,就算往后银子没了,言嬷嬷肯定也不会卖了自己。 南蔚道:“真不必。” 丹桂吸了吸鼻子:“哦。” 南蔚道:“你就坐在这儿,继续哭,别停。” 丹桂纳闷,眼泪都一下子缩了回去:“……啊?” 言嬷嬷冷冷地道:“叫你哭你就哭,别那么多废话!真想被我卖了?” 丹桂立马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南蔚十分满意:这才对嘛,就是这样最好看,有这么好看的美景当前,本尊要挺过些许疼痛那还不容易! 等他再感受到那层层叠叠的疼痛麻痒,南蔚又觉得,若是南衡能在眼前,自己肯定更容易挺过来些。 不知过了多久,南蔚的魂识都感到了几分疲倦,木桶中的药汤彻底变作了清水,南蔚仔仔细细检视了一遍自身,确信再也没有丁点毒性残存,才朝丹桂道:“好了,不用哭了。” 丹桂抽噎着道:“不、不用啦?” 言嬷嬷瞥她一眼:“还不去给大哥儿擦干净了!” 有言嬷嬷威慑,丹桂迅速收了泪,将南蔚捞出擦干又塞进一身素绡锦的内衫里。 南蔚长长舒了口气,朝言嬷嬷微微一笑:“总算大功告成。” 言嬷嬷亦是心中畅慰:“我们大哥儿终于苦尽甘来。” 解毒实在是耗费了太多心力,养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