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掌事昨日维护苏青荷的举动,充分表明了她在两派中的倾向,而且昨日那事,彻底把两派间的斗争搬到了台面上来。苏青荷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索性捅破了平日里二人间先照不宣的窗户纸。 乔掌事知晓她在兖州尚有一幼弟,有需要人打理的店面,如今在京城已呆了半年,提出回家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又见她拎着包袱急匆匆地来,想必真是急事。于是只叮嘱她务必按时寄来图纸后,便应允了。 而苏青荷一刻也没耽搁,出了瑰玉坊便直奔城门。马车经过玄汐阁楼前时,苏青荷的目光仅是逗留了一下,即刻便移开了目光。 马蹄扬尘,车行渐远。苏青荷就这么毫无眷恋地,毅然地离开了这座居住了半年的都城。 然而就在她走后不过半日,段离筝造访了她那已是人去楼空的宅院。 焦远拉开大门,哈腰笑道:“段公子,我家小姐她已去了兖州,没有数月,怕是回不来了。” 段离筝当即脸色寒了三分,脱口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焦远心下纳罕,小姐竟没和这位爷说过这事吗? “今日一早,此时怕是早已出京城了。”焦远耐心地解释。 见段离筝一副脸黑到即将暴走的模样,容书极有眼色地上前打圆场:“无事了,管家您去忙罢。” 府门渐渐合上,容书推着他往玄汐阁的方向走。 “昨日,我见苏姑娘一言不发、眼圈红红地跑出了玄汐阁,少爷,你是不是……”是不是做了啥坏事?容书摸了摸鼻子,没敢问出口,但他知道少爷明白他意思。 “……”段离筝紧绷着下巴,眸色暗沉到深不见底。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容书叹口气:“少爷啊,这种事不能心急,这下好了,人姑娘为了躲你,都跑回兖州了,可见是铁了心要……” “你今日话怎么那么多。” 段离筝被他说得心烦意乱,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冰到极点的怒气。 容书立马噤声。 呵,一句话不留就直接跑回了兖州,也只有她会做出这种事来,真是够可以。 段离筝危险地眯眼,真当他无法了吗? “回去收拾东西。”段离筝忽然调转轮椅,朝侯府方向而去。 容书没反应过来:“收拾东西?” “去兖州。”段离筝眼底滑过戾气,冷冷道。 *** 与来时游山玩水的悠哉不同,苏青荷这次日夜兼程,抄山路走捷径,短短十日便瞧见了熟悉的兖州城门。 苏青荷也被马车颠簸折腾得够呛,一路上为了赶时间,饭食基本上就是在马车上靠啃干粮解决了。 到了兖州,正是响午时分,苏青荷没有去荷宝斋,而是直接奔去了自家宅院。 推开大门,只见苏庭叶正襟危坐地坐在院子中央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册书卷,低头认真地看着,而春杏踮着脚尖,在修剪光秃秃的树枝,应该是刚吃完午膳,伙房里传来周婶洗刷锅碗瓢盆的声音。 兖州的冬日比京城要暖和许多,雪都未曾下过,日头高高地悬在枝头,阳光带着一丝初春的温暖洋洋洒洒地飘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