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谢老夫人一本正经地端坐起来,“说吧,六丫头,祖母仔细听着呢。” 谢良媛轻咳一声,小脸变得严肃,“祖母,您能跟媛儿和母亲说说,这次,谢家要掏空到什么程度。” 谢老夫人神情诧异,但很快就了然,这孩子平日不爱说话,不爱结交人,但并不代表是傻的,何况,近来她频频入宫,耳濡目染,见识自然不同。 “你大伯昨夜粗粗给了一个数字,谢家如今在皇城里几家赚钱的玉器店,布行,典当行,还有几家古董店及散在各地的宅子,都要慢慢地转手,但如果赝玉的消息传得太快,连京城外的人都闻讯前来,要谢家双倍赔偿,恐怕到最后,恐怕谢家能保住的就是当年你祖父留下来的几间典当行。” “这栋宅子呢,还有拿工钱的丫鬟、婆子要不要谴散?” “目前不能动,一动,坊间就会盛传谢家要倒,到时候,恐怕那些店想悄悄盘出去都难。”谢老夫人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轻叹一声时,谢良媛已续道:“最后,还是保不住这宅子,是不是?” “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晚你大伯说,他们在结算这三年卖出去的赝玉有多少是皇城的买家,又有多少是外地的买家。皇城的肯定要先赔付,外地的或是东越南皓的,可以缓上一缓,只要谢家摆正姿态,那些买家也不是催逼得太紧,就怕——” “就怕有人故意捣鬼,把谢家要倒的消息传出去。” “是,祖母正有这担忧。”谢老夫人握了刘氏的手,“娘留给你们母女两的银子,你们要存放好,你千万不要一时心软,给了老二,如今,他身边也有人,娘信不过。” 刘氏眼眶深红,咬了唇瓣,哽咽道:,“娘,媳妇这辈子能做您的女儿,是媳妇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祖母,我们什么也不用卖。”谢良媛内心瞬时激起一股暗流,毅然从怀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摆在谢老夫人的眼前,很认真的开口,“祖母,这是太后娘娘所赐。” 谢良媛几经考虑,决定与郦海瑶这一役,与谢老夫人和刘氏并肩作战,因为谢家的很多决策需要谢老夫人决定,而她,不能因为顾虑暴露自已的真实身份,就这样一辈子藏拙,用三倍的心机去推动策略,还时不时地让谢老夫人和刘氏为她担心。 最关健的是,兰天赐正在筹备为她动手术,如果顺利,可能是在沈太后寿辰过后就会做。 既然是手术,那就有风险,如果她上辈子烧的香不够,许是从此再睁不开眼睛。 而她的娘亲,既便她现在就带她走出后院,但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商,并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成事,所以,让谢老夫人参与进来,既使她不在了,有谢老夫人亲自培养个三五年,刘氏的后半生,不需要仰他人鼻息生存。 “媛儿,你告诉祖母,太后娘娘为什么会给你这么多银子。”谢老夫人精明半辈子,自然不会认为,仅凭谢良媛入了皇家的眼,就能得到这么一大笔的银子。 谢良媛没有马上回答,秀睫像密帘般遮垂下来藏尽情绪,她象是微微出神一般,很静很静地盯向桌面,仿佛周遭全化成一团空气。 谢老夫人也不急,她知道自家孙女在犹豫。 不知过了多久,谢良媛终于抬起头,站起身,跪下朝着谢老夫人磕首,刘氏一惊,本想扶着,却被谢老夫人所拦。 “祖母,谢家今日之难,良媛也有责任。”谢良媛咬紧牙关,神情带了些凛然之色,却未见懊悔,“周玉苏假扮大嫂,良媛一早就发现。”谢良媛既已和谢卿书说过这些话,自然也没想瞒着谢老夫人。 谢良媛除了道出自已是夏凌惜的真相外,大体向谢老夫人陈诉了一遍,从用玉镯里的鬼魂恐吓周玉苏开始,到她偷出谢府,到了双缘拍卖行,代夏凌惜向双缘拍卖行求助,接着带回了南宫茉和周舟。 刘氏一时半会还是缓不过劲,之前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直僵住,竟然忘了敛去。 谢老夫人自始至终静静地听着,其间,没有任何提问,脸上神情毫无松动之色,甚至,那层层的皱纹的眼敛后,连眸光都不闪,不知是藏得太深,还是年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