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天赐告诉她,这个训练,是训练暗卫的反应速度,每年光因为这种训练不过关的男童就要淘汰掉三分之二以上。 但她很羡慕他们,至少他们拥有健康,不象她,因为血液的流失,这几天连清醒的时间都不多,对外界的感官也开始衰退,比如视觉和味觉,甚至连开口说话都费劲。 医卫曾提出,不如重用野山参吊命,兰天赐依旧拒绝采用短期有用的治疗方式。 如果她一出生,就遇到对的诊疗方式,或许,不会发展成如此顽固的恶疾。 或是,她的信期延缓一年,哪怕是半年也好,给他时间,让他将她体内沉积了十多年的毒排出,进行手术矫正。 现在,月信已经过了十天,腹下鲜血不止,加上寒潮来临,更是雪上加霜,谢良媛身子更加脆弱,从昨天开始,便一直昏睡不醒。 燕青的消息久久不至,谢良媛的病症发展太过迅猛,连他也开始束手无策,甚至开始动了用野山参吊命先过了这一关的念头。 可转瞬,便被他自已强行压下。 这一次,若再用野山参,固然暂时的活血能让她缓过气来,但同时意味着下一次病症发作时,更难根治。 就算有顶级的野山参养着,这病症如果不断根,谢良媛也难撑过十八岁。 青荷端着小托盘,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寝房,因为手轻微发抖,补血粥撒出来几滴。 刚靠近床沿未及请安,兰天赐便沉着脸端起药碗。 “皇上,很烫!”青荷下意识惊呼,天气寒冷,她刚熬好的补血粥,就马上端来,刚才起炉时,就是隔着厚布,她还感到手指的灼痛,皇上居然能把整碗贴合在掌心上。 兰天赐伸手至谢良媛的颈下,将她慢慢搂到怀中,面色沉静地将脸贴了一下她的额头,高烧止后,体温低得惊人。 兰天赐却似乎毫无感觉地拿着那碗,自己饮了一口,手托起谢良媛的头,慢慢地哺了下去。 怀中人似有所感,往他胸口偎近了些,又开始瑟瑟轻抖,兰天赐心如同在沸油里煎熬,忍了忍,只是蹙眉道:“再去拿几个火盆。” 青荷看了一眼寝床旁三个烧得噼呖叭啦响的火盆,又见帝王一身单衣,全身汗流湿透的模样,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视线一移,却猛地抿住了唇,看着帝王胸前,毫无血色的一张小脸,眼圈瞬时感到热烫。 二十多天前,她随帝王銮驾下扬州,一路上,她并没什么机会靠近谢良媛,毕竟有皇帝亲力亲为,她想侍候,也轮不到她。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扬州后,宿进了军营中,没过两天,她和青竹被通知打道回西凌皇城,至始自终,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竹一路上不言不语,似乎心事重重,青荷直觉有什么不对劲,想和青竹商量,青竹压根不理会她。 直到昨晚她被人蒙着脸送到这里时,她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一路上,她不过是个打个掩护的角色。 可令她感到难受的是,不过是二十天未见,她的小姐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明明知道不会惊醒小姐,青荷还是轻手轻脚地出去,让人帮着弄三个火盆。 谢良媛喝了热腾腾的粥后,稍稍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兰天赐,便委屈地扁了一下嘴,费力地叮嘱:“皇上,您可要记得,千万……。别让我死,我还没活够呢……。我睡……着了,你得时不时……。摸摸我有没有气,我不想死呢……。”这几日,梦里黑白一片,没有任何色彩,仿如身陷地狱,仿如……自己已然在深眠中死去—— 这是每一次谢良媛清醒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兰天赐淡唇紧抿,苍白脸上呈现一抹凝重神色,又是心疼又是感触万千,反反复复地吻在她的眉间,一次次慎重承诺:“媛儿,朕一定能让你活蹦乱跳地回到谢府中。” “你说的啊……。如果我不小心见了……。阎王,我肯定告御状的……。”谢良媛瘦得眼眶深陷,可看着他的眼睛,双睫眨得却是那般活力,甚至,眸底含着淡淡温暖笑意,没有一丝的悲伤和绝望,“不过,阎王爷的品级好象没你大啊……”谢良媛轻咳两声,唇瓣一热,又是一口热汤哺了过来,她马上用力吸食。 既使食物刮过咽喉时,胃腹就升起一股排斥的呕意,可她每次都强迫自已咽下。 身体娇贵,只能靠精神撑着,谢良媛比谁都清楚,人要斗得命,首先得拼命! “你母亲的养生馆今日开张,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