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一双灵动异常的眼睛,缓缓道:“你私自离开南皓,你可知,无祭司台的法令,私自处决祭司会有何后果?” 钟慧猜此人误以为她是祭司,其实她已年过二十九,但因为身形瘦小,加上修习的影响,看上去依旧如未长开的女孩,难怪这灰袍人会以为她修习了祭司之术。 燕青脸上带着一抹闲然的笑意,凤眼斜挑,正与姬墨枫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嘲讽,闻言不解,“皇上,为何不留活口?”灰袍人身上必有很多秘密,如果能顺利撬开他的嘴,所得的信息,极为珍贵。 “留着,下一次就难捉了,万一再针对母后,朕赌不起。”这一次能一击即中,算计的就是灰袍人轻敌。 兰天赐言毕,阔步离去。 珈兰寺禅院后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清雅幽静,背靠着大山,山上枫红一片。 在这样的冬日,却晨风和煦,明媚的阳光拂照于小院,万物生机盎然。 暖风灌入谢雨离的衣襟,明明不冷,却通体寒凉,她知道南宫醉墨就在禅房内寝,而且,他受了重伤。 她走过小石径,跨过两道门槛,脚步沉重。 推开门时,内寝中药香缭绕,让她还是忍不住缩回了跨出的脚。 但帐帘后,那人已经沉声,“滚进来!” 十几日前,他被祭司救走,祭司以禁术助他疗伤,并带着他悄无声息地潜入西凌皇城。 祭司告诉他,珈兰寺将有一场法会,那里必定防护森严,但,越危险的地方往往是越安全,所以,祭司带着他来到珈兰寺的后院禅房,当年慧能的潜心修习之所住下。 只是为了防止被寺中僧人知道,夜里不敢点灯,就这样,他在这里渡过了漫漫八个黑夜。 今日,是珈兰寺佛法会,今晨,祭司告诉他,書*快*電 子 書他已在这寺中布下木之法阵,只要一活捉沈千染,就能用她交换回谢雨离,并全身而退。 可怎么也没想到,等了几个时辰,却等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虽然她尚未进入他的视野,可在乎了这么多年的人,哪怕是脚步声,他也能辩得出来。 谢雨离听着那熟悉的命令声,心头一慌,手中的食盒落了地,一时之间竟不敢去捡,唯恐搁误了时间,提了裙裾就跨了进去。 几步至南宫醉墨床前,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泛上心头,耐住心中的卑微,挽起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皇上,您的伤,如何了?” 南宫醉墨看着她这样虚假浮起的笑,气就不打一出来,一指狠狠点在她的眉间,训斥:“你看你,象个什么鬼,跑,你能跑哪?还不是被人抓在手上来牵制朕?” 谢雨离被点得身子失了平衡,眉间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叫,只能禀息乖乖站着听训。 “说,为什么要跑?”南宫醉墨不认为谢雨离会与人合谋什么,所以,沿途中,他始终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那晚上,你跑到皇后寝宫,她对你说了什么?” 谢雨离蔫蔫地摇摇首,“皇上,和皇后没有关系的,是我……。是我想……。”她心中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从此女儿平静的生活没了,不说,又担心南宫醉墨不肯帮谢良媛弄药。 西凌的帝王告诉他,如果一个人为了她千山万水涉险而来,决不是因为想惩罚她,而仅仅是想护她。 他说:你不要怕,你是他的肋骨,他摘不掉,你的女儿,他更不会伤。 她回想,是的,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真动手伤过她么? 她总是害怕被人扔弃,怕颠沛流离,可他弃过她么? 谢雨离脑子里浑沌一片,思忖着,突然又疑惑起来:为什么,那西凌的皇帝,长得这么象她记忆中的漂亮哥哥? 南宫醉墨看着眼前女子眉宇间不停泛动的不安和惊惧,心海生潮,眼神如刀毫不客气地审视着面前的局促的妇人,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究竟他待她错在了哪,两人二十多年相守,感情始终象是两条平行线。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