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能够得偿所愿了…… 栾亦然坐在车里,亲眼看到顾云礼靠在顾鸿夏的背上,呼出了人生尽头的最后一口气,双手无力垂了下来。 他死了。 栾亦然关上车窗:“开车吧。” 顾鸿华杀了自己的儿子在先,如今又错手枪杀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人生走进了无望的深巷,他已经无力再与命运抗争。 顾鸿华想到了自首。 顾鸿夏却幽恨地对他说:“你想用这种方式获得解脱吗?顾云卿,你休想!” * 顾云礼的丧事被低调处理。顾钰墨与栾亦然达成了共识,暂时向眉生隐瞒了顾云礼的死,以免影响了她孕期中的情绪。 顾眉生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呢?但她选择了装聋作哑。 5月的时候,她让家里的工人在院墙外种了一圈雏菊。 她站在廊下望着墙垣处那些迎风盛放的白色小花,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话语像是清风似的叹息:“妈妈的爷爷,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菊花了。” 下午的时候,唐胥来看过她。 他永远是那样的温润,见到这样的一个唐胥,顾眉生会觉得生活的旋律或许总难免布满了许许多多的酸楚与伤痛,但总会有一段音符是美妙如歌的。 唐胥看到她孕袍下明显隆起的肚子,轻声道:“我来陪你说说话。” 顾眉生端了热茶递给他:“不忙吗?” 唐胥微笑着道:“长命工夫长命做,事情是永远都做不完的。” 顾眉生微微笑了笑。对话暂时终止,屋子里流传着透明而安和的一种平静。 唐胥慢慢放下茶杯,“眉生,你不要太难过。” 顾眉生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静静地看着唐胥。 他深深地凝着她:“这里是荣城。你爷爷死了,怎么可能瞒得住你呢?栾亦然与钰墨都是好心,他们以为他们瞒着你是为了你好,却未必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却因为要顾及他们而故作不知。痛了不能唤疼,鼻酸的时候不能流泪。” 顾眉生沉默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知我心事者,是唐胥你啊。” 唐胥数度欲言又止。顾眉生轻轻扬眉:“你还有别的事要与我说吧?” 唐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几天前在一堆废弃的旧文件里无意中看到的。” “这是几年前,城北项目刚刚筹建时的一份工程资料。当时你父亲想要将我们唐家也拉进去,所以派人送了这份资料给我父亲。” 顾眉生仔细地翻阅着:“这份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资料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唐胥说:“但是你看文件下方的投资商:鸿云集团,白氏企业,城建实业。” “城建实业?”顾眉生轻轻蹙眉:“荣城有这样一间公司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唐胥又将另外一份资料递到她面前:“栾氏能源实业,上市前的名称为:城建实业。这间公司是栾家的家族公司,但因为栾剑诚是军人出身,所以这间公司一直很低调,一直到几年前栾亦然接手,栾氏实业才慢慢出名。” 顾眉生放下资料,看着唐胥:“你想说什么?” 唐胥看着顾眉生,“当年,城建实业的那笔投资是你大伯找来的。换言之,你大伯从很早之前就已经与栾家的人有金钱来往了。” 唐胥的话依然说得很委婉。若说得直接一点,应该是:栾家人从一开始就与那200亿美金,以及城北项目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黄昏六点,顾眉生走进了金融部。她一出电梯,就对着在场所有工作接近收尾的同僚道:“今天全体加班。” 她说完,沉默地走进了许久不曾进过的办公室。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