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了床上的谢蓁,她迷迷糊糊地问床边坐在杌子上的双鱼:“什么声音?” 双鱼目瞪口呆地盯着从门缝里钻进来的严裕,结结巴巴道:“是,是……” 严裕睨她一眼,她立即不敢说下去了。 谢蓁以为没什么大事,翻身继续睡去,睡着前还不忘叮嘱:“记得看好桌子……” 她说这话时,严裕已经走到床边。 秋天夜里清凉,她穿着散花绫长衫,又盖了一条薄褥子。大抵是睡相不老实,领口微敞,露出里面胭脂色的绣玉兰纹肚兜,窗外皎洁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她身上,更加显得她肤白胜雪,细腻柔软。 严裕看着看着,俯身撑在她身体两侧,把她圈在自己怀中。 双鱼在一旁看呆了,小声叫道:“殿下……” 严裕偏头,冷声道:“出去。” 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然而双鱼又担心他对谢蓁不利,一时间踟蹰不定,“我家姑娘睡了……” 严裕好像没听到:“我叫你出去。”语气不容置喙。 双鱼愁眉苦脸地退出侧室,在心里求了无数遍观音菩萨,希望菩萨保佑姑娘与殿下相处和睦,不要出事。 * 双鱼走后,屋里只剩下严裕和谢蓁两人。 谢蓁睡得不安稳,是以严裕只敢撑在她上方,没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他静静地端详她的脸,睡着之后,倒跟小时候更像了。眉眼鼻子如出一辙,还是那么小巧玲珑,就连这身板儿,也没长大多少。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一处,似乎又不全没长大…… 他想跟她说话,但是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就这么一直看着,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末了谢蓁翻身唔了一声,不甚压到他的手背,他才轻轻地抽出来,站在床边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这才离开。 这次他躺回内室床榻上,虽然有些遗憾,但心里比方才踏实多了。 他闭上眼,一觉睡到天明。 再睁开眼时,神智比昨晚清醒多了。他坐起来,只觉得喉咙干渴得有如火烧,正欲开口唤丫鬟端茶,一眼却瞥见谢蓁坐在梳妆镜前,手里举着一个烛台,烛台那头是蜡烛燃尽后露出的金刺,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往手腕刺去! 严裕以为她要寻短见,连鞋都顾不得穿,快速上前一把夺过烛台,喘得厉害:“你干什么?” 因为着急,声音带着几分严厉。 谢蓁也是刚起床,乌发披在身后,遮住大半张脸,益发显得她的脸只有巴掌那么大。她仰头看他,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平静:“阿娘说新婚第一天要拿带血的帕子入宫,我没有流血,所以想用这个割破手腕,滴两滴血。” 她很怕疼,还没想好要在哪个地方下手,他就疯子一样冲了过来。 昨晚她想了很多,既然他不喜欢她,那他们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就行了。她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以后才不会让自己陷入难堪。 所以割手腕这回事,她没有想过指望他。 严裕脸色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白,总算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面色恢复正常。他拿起烛台,面无表情地往自己手臂上一划,顿时有血珠冒出来。他另一手夺过谢蓁手里的绢帕,盖在手臂上,胡乱抹了两下,再把绢帕递回给她:“这样行了么?” 谁知道谢蓁根本不搭理他,站起来往里面走,“一会还要入宫,你自己交给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吧。” 严裕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绢帕,轻轻蹙了下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