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肯定了现任南诏王罗逻阁的合法性,帮助罗逻阁稳固了他的位置,而罗逻阁也投桃报李,又送了一大批玉器、茶叶和当地特产的名贵药草上贡进京。 不光司马诚,很多帝王都喜欢充当这种仲裁者的角色,很有面子,很能显得自己超然而强大。而罗逻阁的识时务则更加让他舒心,认为经此一事,南诏与大靖能结几十年的友好交往,估计在罗逻阁在位期间都能保持这种友好关系。 西南安定的未来远景,当然让司马诚更觉舒心,连带着也看重罗眉、容忍罗眉。这是给南诏王的另一个信号——我宠爱你的妹妹,乃是因为大靖和南诏关系融洽,并且大靖有意让这种融洽延续下去。 有了这样的政治背景,高娴君当然不敢擅自动罗眉,她在等待时机,可是这个时机何时到来,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这时候她的父亲却安慰她:“放心,不会太久,那位新任的南诏王和云南太守之间……必有冲突。”一个是土生土长的地方政权,一个是镐京派来的封疆大吏,天然不可调和的矛盾,偏偏现任云南太守还不是个会圆滑处事的人,爆发矛盾,不过迟早的事情。 高延从权力争斗的角度去看,洞察到了南诏和大靖之间目前关系的不稳定性。可是他不会在司马诚高兴的时候去泼他的冷水,因为他清楚这样不能够讨人喜欢。只有当政事出现危机,他们的皇帝陛下如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时,司马诚才会想到自己,那时候他才能发挥自己作为一朝丞相的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巧的是,司马妧从边军布防的角度,也看到了南诏对大靖潜在的威胁。 “他们统一六诏,有自己的语言文字,有官员和军队体系,虽然名义上承认对大靖的从属地位,但是他们实则自成一国,可是竟然能容忍自己的地盘有中原来的官兵,大靖的体系和南诏的体系在此相互冲突,还要和睦相处,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司马妧其实本来对南诏的事情并不关心。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真正掀起乱世大潮的北方夷狄,是那些能征善战的游牧部落,而非西南一隅的小小南诏。 只是最近罗眉的风头太盛,大街小巷里传的全是她如何貌美如何勾人的各种段子,司马妧想不听都不行。闲来无事,便顺手研究了一下南诏国的情况。 这一研究,便发现了问题。 “虽然南诏和四川之间隔着一片大靖管辖的羁縻府州,可是那里兵力少、补给线长,而且百姓多为异族少汉人,要管理很困难,要失守却很容易。而一旦失守,被南诏攻下四川,上可袭击关内道甚至王畿地区,下可顺江而下占领两湖甚至江南。” 司马妧说这话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是在朝堂,她只是在自家府邸内的小书房对着简略的地形图指点江山而已,听者也只有顾乐飞一人。 顾乐飞实在很喜欢看她如此认真投入的神情,越看越好看。他看得入神,亦不忘接两句好让她继续说下去:“如果是妧妧,你当如何?” “如果是我,便任凭新任南诏王和其他各部族斗来斗去,最好兵力消耗殆尽。然后由我大靖将领全权接管南诏兵防,只给南诏王一个虚位的头衔以安定民心便可。” 司马妧惋惜不已:“多好的掌控西南地区的机会啊,就这样被陛下错过了。” 顾乐飞笑了笑:“其实司马诚这样做也没错。” “哦?为何?” “你只考虑到待南诏上层内耗完毕,可由大靖将领趁机接管军务,却没考虑到派谁去做这件事的问题。纵观大靖现在的高级武将,除了守着西北的哥舒那其,我们皇帝陛下还敢用谁?” 凡是和楼家沾边的、和司马妧沾边的,他都不敢用。按照这个标准,放眼望去,哪里还有能上过沙场、镇得住场面的好将可用? 既然没有可堪大用的武官,那便只好和现任南诏王打好关系,求着人家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要来骚扰大靖了。 闻言,司马妧怔了一怔,轻轻叹了口气:“如此看来,确实也不算错。希望是我想得太多,南诏并无野心才好。” 谁也没有料到,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