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的人是个小姑娘,长得清婉灵秀,心思也巧。您看这花卷,不像点心,倒像真花。” 青瓷盘捧上来,叫阳光一照,衬得花卷更小巧玲珑。碧玉与雪白重重叠叠,一瓣一瓣舒展开来,真像娇贵的花儿。 旁边的小丫鬟用碟子盛了一朵,呈给薛令则。 薛令姜轻轻咬了一口,软而劲道,比寻常馒头多一丝清香。 还成。 见她终于用膳,絮因长吁一口气,逗趣道:“那丫头还画了张怪模怪样的画,贴着作招牌,我瞧着好玩,买了回来。” 说完,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将画展开来。 “噗嗤”一声,薛令姜竟笑出声来。 这是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这样笑。 絮因看了眼那怪模怪样的狼,心里有些欣慰。 如果月牙儿在这儿,就会告诉她们,这才不是狼。 这是比狼更神奇的——水墨哈士奇。 众人一齐笑起来,引得看门的小丫头都好奇的往里探。过了一会儿,笑声方停了。 薛令姜又尝了口金玉花卷,品味道:“样子好看,味道也算清冽。只可惜用的材料一般,损失了一些滋味。她该多放些糖。” 絮因端着盏茉莉花茶,上前道:“娘子不知道,他们外头的人家,糖是稀罕物。家里有几个钱,恨不得饭上都撒一层糖。” “原来如此。”薛令姜接过青瓷盏,浅呷一口:“你寻两瓶上好的玫瑰蜜,再拿些蔗糖,给那卖点心的丫头送去。对了,再带些今年新收的面粉,要上好的,叫她重新做一份送来。价格上,也别亏待她。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怪不容易的。” 主子发了话,自然得漂漂亮亮办好。絮因一口应承下来,待伺候完薛令姜午睡,出府寻人的时候,却有些发愁。 热热闹闹的长乐街,哪里还有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风吹下来几片树叶,有一片正打在月牙儿身上。她把小板凳拖出来,放在屋檐下坐着,午后的阳光被秋叶剪裁成破碎的金黄,将小院照得很亮。 在月牙儿面前,摆着一只装满水的木盆,和一只大陶罐。陶罐原本的用途是腌咸菜,例如豆角盐鸭蛋之类的,月牙儿家的这只腌得是咸鸭蛋。咸鸭蛋早就被她取出来了,列在灶台上,总共有七八个。 月牙儿拿着丝瓜瓤,里里外外将陶罐刷干净。好不容易洗完了,她站起来,扭动扭动身子,开始腌豆腐。 准确的说,是腌制臭豆腐生胚。 豆腐是才买来的。她方才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豆腐坊,听见一阵打骂声。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男人在打她女儿。 挨打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声也不肯,只用手护着脸,任凭他爹打。 打得疼了,身子会颤抖一下,然后缩得像刺猬一样。 月牙儿看见了,有些心疼。 看热闹的人多,却没谁去劝的。大概心里想着,爹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月牙儿本想就这样走去,毕竟她现在孤女一个,自身难保,实在没有逞英雄的本钱。 一双脚已经走过那家豆腐坊,却又停了下来。 她叹一口气,心想,穿越到这年头,她迟早会被这心软的毛病害死。 不由自主的,月牙儿上前挡住男人即将落下来的巴掌。 男人愣了一愣,恶狠狠道:“哪来的臭丫头,给爷滚开。” 月牙儿有些发憷,但转念一想,我好歹是巴西柔术黑带,硬是没松手。 “她做错什么了?被你这样打?” 男人见她是个小姑娘,语气很不客气:“老子自家的事,要你管?走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