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宛遥头还晕着,闻言终于闪出一线清明,咬牙道:“我还想问你呢!” 她刚要起身,奈何被颠得四肢无力,硬生生又跌坐回去。 项桓赶紧道:“没事吧?”但他其实也没办法,只好拿袖子帮她扇风,又替自己解释:“我那也是为了装得像一点,抢个压寨夫人,总不能和和气气地把你请回来。” 桌上一壶冷茶,宛遥倒了杯给自己压压惊,好容易才从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里平复下心情。 “你们究竟是演的哪一出?你和宇文将军不是去增援新城了吗,怎么跑这儿来当山贼了。” 说起此事,项桓脸色渐次阴郁,拉开靠椅转了一圈,反着坐进去,两手搭在上面,“别提了。” “我们打了一个月,半个月都在吃自己人作出来的瘪。” “领兵的温仰就是个废物。”他冷冷道,“头两天大军刚到,他看人家士气高涨,我方粮草告急,仗还没开始打自己就怂得不行,偷偷派人跑去跟燕狗和谈,打算里应外合开门投降。” 她是听人说,这一次增兵不是大司马领的虎符。 新城乃大魏南边的门户,其重要之处不亚于凭祥关,宛遥不禁一怔,“那城……” 对面的少年眸中浮起一丝淡然的不屑一顾,“有我在,哪有那么容易让人攻破。” “反倒是这个温仰,见燕狗撤了军,又担心自己东窗事发,居然连夜带着他的亲兵弃城往北逃,跑到蜀地来占山为王。 他语气阴测测的:“我看他是要反。” 宛遥叫他这么一说,草木皆兵似的环顾周围,“这不会就是他的山头吧?” “怎么可能。”项桓翻了个茶杯倒水,“他认识我,真要是他的地方,我反倒不敢来了。” 喝完一口水,他成竹在胸,信心满怀地同她解释,“温仰头一次当山贼,说是想引领众绿林效仿宋时的梁山好汉,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拜山头的帖子上是这么写的。 “我猜他是准备吞并附近山寨的土匪为己所用,毕竟他一个叛将,朝廷迟早会派人围剿,又无法去村镇招兵买马,也就只好用这招壮大声势。” 说着,项桓将空杯子随手一推,扬眉道:“你该好好谢谢我。” “若非我反应及时,像你这模样的,早就被他们抓去当山贼媳妇了。别看这寨子大,女人根本没几个,连母马都是抢手货。” 宛遥想起那个叫淮生的女孩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真是谢谢你了啊,打一巴掌又给颗甜枣。” “喂,又不是我让人坑你的……” 话刚讲到一半,远远的听得一声喊:“阿页——” 项桓的表情倏地一变,朝窗外飞快看了眼。 “怎么了?”宛遥顺着他视线转头,“这叫的是谁……你吗?” “跟我来。”项桓没回答,只不由分说地拉她起身。 一路走到了床边,角落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宛遥正要发问,手腕冷不防被项桓握紧,他动作稍一用力,背后便骤然没了着落,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也就是在此时,头顶上的人影倾身压了下来。 那一瞬间,淡淡的皂角与阳光的味道毫无征兆地窜进鼻中。 她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心却跳得很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