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是沈煜亲自提拔将才,花了半年时间招募训练,组成的“威武骑”,那里头的人不晓得吃什么长大的,个个体魄强壮,勇猛无比,每一个都是能单挑猛虎的勇士。 项桓从城外回来时,一日一换的告示牌上忽的贴出了征兵的消息,一群人围在旁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虎豹骑和威武骑都缺人?也不晓得跟着哪一位混好……” 有壮汉当即开口:“当然是大司马了!大将军战无不克!”一看就是季长川远在边城的又一位忠实的支持者。 “可我却听人说,威武骑好像更厉害。”身侧的人插话道,“我有个朋友在京城,据说今年东西营演校场演武,两军阵前比试,威武骑的士兵徒手便能撕裂马腹!打得宇文将军的人措手不及。” “不至于吧?” “真的假的……” 他在人群的外围站着看了一阵。 熟悉的名字入耳,令他难得想起了故人。 也不知余飞他们怎么样了。 圆圆跟着大将军,应该衣食无忧,倒是项南天,一把年纪了,在北境苦寒之地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而自己呢。 项桓茫茫然的想,他虽捡回一条命,但现在已成大魏的黑户, 季长川说要自己戴罪立功,可如今就算从头开始,身份这一关也过不了——他已经不是项桓了,报国无门。 那还有什么机会能够东山再起呢? 望北山进入冬眠后,项桓就没再去打猎,而宛遥的药摊却做得日渐红火,偶尔他会在街头远远的看一眼。 她雇了两个伙计帮忙,和和气气的迎来送往,人多的时候脚不沾地,一张浅浅含笑的脸不厌其烦地同前来买药品的姑娘小姐们解释。 真奇怪,她哪儿来那么多耐心?明明自己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服侍的世家闺秀。 以项桓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做事全凭自己好恶,或许很难理解什么叫做教养了。 冬天黑得早,不到傍晚,街边的店铺就得点上灯照明。 伙计手脚麻利地拾掇摊子,今日的进项不少,宛遥给他们结了工钱,道了句“辛苦”,便仍低头收拾东西。 “那我们哥俩就先走了。” “姑娘你路上小心啊。” “我知道。”宛遥笑着点点头。 青龙城虽不宵禁,但除非节日,集市夜里一般是不做生意的。到这会儿周围的小贩也大多收摊回家,她把药箱背在肩,吹熄悬挂的小灯笼,走上街。 就在同时,巷中暗处月光灯烛照不到的阴森角落,一道人影不声不响地动了。 他留意这位卖药的小娘子已半月有余,知道她与那两个帮工并非同路,每当这个时辰总会一个人独行。 心怀龌龊的人大多会见缝插针地找机会,他不露声色地紧跟在后,走得不远也不近,只等周围僻静下来,不时左右张望。 长街凄清,沿途的灯笼时断时有,宛遥走了没多久,视线中忽然多了一双黑靴,样式眼熟,她立时驻足。 身后的那人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停了,正狐疑的抬头,暗处里显露出的黑瞳森冷阴沉,乍一看去好似恶狠狠的厉鬼,瞧得人惊心动魄。 他一瞬间毛骨悚然,撒腿便跑。 而宛遥听到脚步声转头,似乎还莫名不解。 项桓收回目光,看她的时候眉锋不禁微微皱起,“你就不能不去卖药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