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浪潮一样席卷了城防。 百夫长此生没见过这样的整齐有效的攻势,他惊在那里许久,半晌才回过神,一面后退一面语不成句地颤声喊:“敌军,是敌军……快、快!找总督大人和张都尉!快去啊!” 百夫长刚一转身,长箭如白虹贯日,势不可挡地冲上来,顷刻将他身躯对穿,挽弓之人不知是有多大力气,箭径直从兵长胸口射出,尖端的火苗燃着余辉,最后落在了角落的辎重上。 微弱的火苗逐渐升腾,在微风的助燃下轻而易举的将木质军械卷入大火。 城下马背上的少年目光冷凝地放下长弓。 传令兵们皆怔在当场,旋即慌不择路地拔腿跑,扯着嗓子喊:“敌袭,是敌袭!有人带兵攻城了!” 就在他们发愣的短短时间里,虎豹骑的士兵已趁着夜色登上了城墙,数不清的刀光剑影从天而降。 满城风烟。 事发突然,嵩州的百姓并不似青龙城的居民提前得知战事,许多人是在睡梦中惊醒的,无头苍蝇般没命的带着细软四处逃窜。 街上人仰马翻,几乎乱了套。 秦征和陈文君躲在破木屋内,原以为谭泰的人不久将会找上门,没想到半途被这场仗打乱,眼下人人自危,就算是城内的高官怕是也没那个闲心前来寻他们的麻烦了。 陈文君已换了件干净的衣衫,听着外面震耳的铜锣声和吵杂的人言人语,心生不详。 她坐在床上探头张望:“出什么事了?” 秦征立于门边侧耳留意街巷的动静,“不知道……”他回眸说,“我出去看看。” “你就在家呆着,千万别到处走,等我回来。” 知晓事情的轻重,陈文君于是顺从地朝他点点头。 秦征跑上街,入目是四散奔跑的百姓,呼喊和哀号声遍地弥漫,这般乌烟瘴气的环境让他乍然想起当初在青龙城困守的那三天。 他飞快拦下一名过路的老人家,“阿伯,城外到底发生什么了?” “打仗了!”老者背着行囊满面焦愁,“季长川带着虎豹骑攻城,来势汹汹的。听闻总督大人已经领了三千威武军前去抵抗,可对方有千军万马,此战怕是势在必得。 “你说怪不怪?好端端的,季大人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季长川?” 秦征愣了愣,“你确定是他吗?” “那还能有假?他本人亲自督师,据说就在城下站着的,好些人都瞧见了!” 老者言罢,见他已无话要问,便拎着大包小包朝北门方向逃奔而去。 秦征却还留在原地,他目光怔怔的,似有所思,遥远的城墙上两军拼杀正在激烈的进行着,猛地朝旁一望,仿佛还能看到天空里交错的箭矢。 此时此刻,秦征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某种想法极其强烈地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青年忽然握紧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蓦地掉头往回跑。 陈文君在屋内等得惴惴不安,自打秦征离开她便一直提心吊胆,朝外忐忑地看了无数次。 院门吱呀打开,来者的身影闪得很快,上前一把拉住她,“跟我走。” 陈文君还没从他平安归来的喜悦里回神,便被秦征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要去哪里?” 因为是奴隶,他与生俱来的警惕习惯了狡兔三窟,正如在京城那时一样,刚至嵩州,秦征便摸清了附近的环境。眼下,他带着陈文君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