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伸出来纤纤玉手捏着卫寒舟的衣角晃了晃。 卫寒舟低头看了看嫩如白玉的手指,抿了抿唇,眼睛眯了眯。 这女子刚来那日,眼神极不正经,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嫌弃。 他从堂屋出来时,就见她想要逃跑。 当时他正忙着自己爹的身体,没功夫搭理她,心里想着,跑了也好,正好少了一桩麻烦。 只是,对于这种忘恩负、假仁假义骗取他娘信任的人,他心里着实厌恶不已。 不过,在转头听说他爹因得知她不见了吐了一口血,且病情似乎有所加重时,他便有些后悔没拦着她了,连忙出去找她。 刚出去,就听人说她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在门口晕倒了。 再醒来时,他便开口跟她做了交易。 既然她想走,他也不想让她留下来,那么,两个人商量好便是上策。 只要他爹的病稳定下来了,他便允许她离开。 可这姑娘似乎一夜之间突然变了性子,莫说想着离开了,除了去洗漱方便,甚至连屋门都没踏出去一步,吃饭什么的都是旁人端过来的。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颠覆了他对她的认知。 她的眼神变了。没再有嫌弃,也不再盛气凌人,变得异常温和。当然了,这种温和是对别人,私底下对着他时,却是另一副奇怪的面孔。 就像是……一只野猫。 她的行为也变了。从第四天起,很快就融入了他们家。手脚非常勤快,孝顺爹娘,还特别大方宽厚。教他两个嫂嫂绣花,教他两个侄女绣花,还教几个侄子侄女识字。 除了对他态度很差,她似乎对家中的每个人都很好。 只要他回来,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他耳边念叨他的好。看那模样,若是他不待她好,就像是犯了天大的过错一般。似乎,他才是那个外人。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卫寒舟敛了敛神,紧紧地盯着柳棠溪的眼睛,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柳棠溪的眼泪说来就来,眼眶很快就红了,拿着帕子,抽抽涕涕地说:“相公,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日我在家中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相公。我记不起来从前在哪,只恍惚间记得我被人打晕卖了,在我逃跑时,遇到了娘,娘用家中的积蓄救了我。这一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卫寒舟明知面前的这个女子很会做戏,常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不知怎的,还是被她的眼泪影响到了。当她用盛满了水雾的眼睛可怜巴巴看他时,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又出现了。 他觉得,面前的女子说的话虽然很假,但有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她的确是变了,在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因为他一直在观察她,离得近,所以这一点他体会得非常深刻。 正如他解释不清楚为何自家爹的病突然好了一样,他也想不通她为何在睡了一觉之后开始失忆,开始性情大变。 可爹的病确实好了,这是喜事一桩。 她也的确变了…… 还有,她那匪夷所思的神奇本事。 这个女子身上,有太多解释不清的事情了。 或许,她真的如她所言,失忆了。 或者说,如她那日所言,选择性失忆? 意识到自己竟然顺着面前这个女子的想法去思考时,卫寒舟敛了敛思绪。 柳棠溪一直在盯着卫寒舟的脸色看,见他脸色似乎比刚刚好看了一些,继续说道:“至于相公说的离开,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自己要去何方。” 柳棠溪把自己说的很是可怜。 卫寒舟再次看了一眼柳棠溪的眼神,别开了眼,说:“若你哪日想离开,离开便是,我不会阻拦你。” “我若是不想走呢?你可会赶我?”柳棠溪认真地问。 “不会,若是不想走,你便安心留在这里。”卫寒舟道。 他虽之前不喜她,但此刻也不会赶她走。若她想留下来,那便做他的妻子,若她不想留下,想离开,他也不会拦着。 “只不过,以后在外面收敛些,别说些奇怪的话。”卫寒舟看着一眼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别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也别乱碰东西。” 这女子虽然性子像只野猫,但却太过善良了些,那么神奇的本事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也是麻烦。 爹的病自她来了的确好了,她也用心服侍爹娘,教他侄子侄女,能护着便护着她一些吧。 卫寒舟在内心用这些借口来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事儿算是正式说开了,柳棠溪心中很是欢喜,脸上也渐渐露出来笑容。 至于卫寒舟的提醒,因着心情大起大落,她并没有明白。 不过,她本就不是个张扬的人,纵然不明白,也不会在人前展示自己的金手指。 她以为卫寒舟在嫌弃她抓着他的衣袖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