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挡着我的路了。”舒无隙回答了他短短一句话,就拉着路小蝉要从江无潮的身边走过。 路小蝉立刻失望了起来。 舒无隙这个人虽然寡言,但是路小蝉知道他不屑说谎。 他不否认,那么千里传音的多半就是他了。 江无潮握着鸣澜剑,挡住了舒无隙的去路。 “敢问阁下可知这连夺两人性命的邪灵,是什么来头?” 两人性命指的就是陈家的少爷,外加小二哥。 “你三百年修为,都看不透这邪灵什么来头,只能说凌念梧的弟子一个不如一个。” 江无潮愣住了。 那日舒无隙带着路小蝉坐在屋顶上,江无潮一瞥而已,就发现舒无隙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灵气,相貌也是平平,但转念一想,发觉自己竟然记不得舒无隙的样子,这说明舒无隙用了“一叶障目”之术,敛去了自己的容貌。 如果只是修为一般的人,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样貌已经随着修为让人过目难忘又不想引人注意,才会用“一叶障目”之术。 此刻,舒无隙竟然直呼凌念梧的名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凌念梧在舒无隙的面前也是“晚辈”。 只是修为高过凌念梧的,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江无潮却一个都和舒无隙挂不上号,因为这几位早就是不出世的高人,除非上古邪灵混沌再次作乱。 江无潮立刻收回自己的剑,低下头来向舒无隙作揖。 “是晚辈唐突冲撞了,望前辈海涵。” 舒无隙目不斜视,连个“嗯”都没给他,就拉着路小蝉走了。 回到客栈,已经过了子时。 路小蝉虽然有无数的问题,但是一句都不敢问,只能抱着那只药壶,摸着上面的乌龟解闷儿。 这时候,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女人调笑的声音。 婉转娇媚,让人心跳加速,连骨头都要软了。 接着是男人着迷的声音:“别走——别走——我看你去哪儿!” 路小蝉的听力本就敏锐,衣衫尽褪的声音,床榻摇晃的声音,女人拽着床幔的笑声,就像千万只手,在路小蝉的心头上挠痒痒。 他浑身燥热无比,下意识侧过脸,发烫的耳朵蹭着自己的肩头。 “舒无隙……你有没有听见……听见什么动静?” 路小蝉口干舌燥,只有舒无隙开口说话才能缓解。 “没有。” 舒无隙的声音响起,冰凉的玄夜将炙热的沙漠倏然间包裹了起来。 怎么会听不见呢? 那么大的动静? 还是舒无隙心如止水,靡靡之音对他来说也是风过无痕? 路小蝉呼出一口气来,不爽地用拳头砸了一下墙面。 “小点儿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女人调笑的声音反而更加肆意,如同一浪接着一浪,路小蝉取出小药壶,拔了壶盖,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酒水路过他的喉咙,却像是着了火一般。 路小蝉忍不住了,他可怜兮兮地问端坐在那里连呼吸都没变过的舒无隙说:“你可不可以帮我到一旁去说说,让他们小点声!” 墙的那一头吱吱呀呀木头摇晃的声音,闹得人脑壳子都要裂开了。 路小蝉并不指望舒无隙能让他们停下来,但舒无隙离开哪怕一小会儿,路小蝉至少可以慰藉一下自己。 舒无隙起了身,并不是出门,而是在路小蝉的身边坐了下来。 “小蝉,定神。” 路小蝉就快哭出来了,白净的脸早就涨红了,几缕碎发汗湿了贴在脸颊边,双手紧紧扣着那只药壶,两条腿也屈了起来。 第21章 那么烫人! “定什么神啊……我六神无主啦!要不然你出去……出去走走, 一会儿再回来!” 路小蝉都快哭出来了。 “小蝉, 这客栈里,只有这一间房有人住。” 舒无隙这么一说,路小蝉忽然颤了颤。 “那……那我听到了那些声音是什么?” 隔壁的女人……不对,四面八方都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在耳边, 又像是在眼前。 “那是以色念为食的邪灵, 名‘垂涎’。” 路小蝉心中大惊, 什么!是有邪灵盯上他了? 他一个瞎子, 平日里看不见美丑, 按照老乞丐说的,毛儿都没长全,这个什么‘垂涎’怎么会找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