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无隙抽过那道丝带,说了声:“把手伸出来。” 路小蝉乖乖地伸出手,舒无隙就将丝带的一段绑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条丝带韧性非常,可长可短。 舒无隙转身又走到了前面去,路小蝉抬了抬手,耳边似乎能听见无数悦耳的铃声。 “这是什么?真有意思!” “这铃声,只有手持‘锁仙绫’两端的人才能听见。你摇晃拉扯它,若是有铃声响起,说明另一端还被我拉着。如果没有铃声响起,那就是丢了。” 虽然舒无隙一路向前走,路小蝉都能听见铃声,但他还是觉得特别无聊。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晃着“锁仙绫”。 “无隙哥哥……” “嗯?” “我坐在上面好累啊,能下来吗?” “不能。这里山路崎岖。” “无隙哥哥,既然麓蜀是灵兽,你为什么不让它飞在天上带我们走啊?” 麓蜀不屑地喷了一口气出来。 “因为你刚结丹,却没有修为。受不起麓蜀的神行千里。” “哦……那你也被我连累了,只能这么慢慢走了。” “我不觉得累。” “无隙哥哥,我怎么觉得你那条‘锁仙绫’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啊?” “锁仙绫可以锁魂魄丹元,是太凌阁的法器。” “又是太凌阁的法器啊!无隙哥哥,你是不是太凌阁的人啊!” “我和太凌阁颇有渊源。” 路小蝉就这样一路“无隙哥哥”,走到了晚上。 他们已经进入了这片延绵山脉的腹地,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村子。 只是都深夜了,村子里还是没有一点亮光。 越往里面走,就越是破败。 这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路小蝉仰着脑袋嗅了嗅,他闻到了木头腐烂的味道,眉头皱了起来,接着,风中隐隐飘着他熟悉的淡香。 “好像是‘墨竹’的香味。”路小蝉怕舒无隙不知道“墨竹”是什么,立刻解释说,“就是大户人家女眷用的,几两银子一钱的香料!可是……可是……” 可是怎么有女眷用的香料的味道,却没有人的气味? 路小蝉下意识拉了拉手中的“锁仙绫”,他还没开口问“无隙哥哥你在不在”,前面的人就已经先开口了。 “小蝉,怎么了?” 舒无隙的声音如常,路小蝉也就安心地向后一靠,他能感觉到麓蜀好像转了一个小半圈,像是避开了什么。 漆黑的夜色里,是一辆脱了马的马车车厢,颓然地落在地上。 一些女眷用的瓶瓶罐罐从帘子里滚落下来,那瓶“墨竹”正好摔碎了。 一阵风吹过,马车的帘子被风撩起,里面倒着两个婢女,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双眼睁得很大,胸口一大片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穿透了。 她们死了已有两日,身上的血早就干了,散发着淡淡的腐臭味道。 就连顺着帘子被撩起的缝隙落进去的月光,也变得森冷非常。 “等等……”路小蝉的脸转向车厢的方向。 “怎么了?”舒无隙问。 “这里是不是有人死了?我闻到血腥味……还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舒无隙的声音很轻,说了句:“不关我们的事。” 听他这么说,路小蝉基本可以确定确实有人死了,只是无论什么在舒无隙看来都是“不关我们的事”。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舒无隙不喜欢路小蝉管闲事,更多的是因为在舒无隙的眼里,活人和死人……没啥子区别。 看着路小蝉的表情,舒无隙收紧了锁仙绫,轻轻拉了一下:“要是这里味道难闻,我们就换个地方留宿。” 路小蝉立刻点头。 他有自知之明,离开了鹿蜀镇,他肩不能扛手不提,除了哐哐撞大墙,什么也不会,还是乖乖听舒无隙的话。 他们走出了那个破败的村子,空气里也渐渐闻不到难闻的味道了。 憋着一口气的路小蝉,终于可以深深地吸一口气。 “小蝉,再往前又是山脉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