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从下面爬出来,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路小蝉看了,却巴不得把他们每一个人都亲上一大口。 仿佛自己一夕之间经历了大悲大喜。 子桥摇晃着过来,推了青曜一把。 “你这没出息的!什么叫做太凌阁都没了?师叔不是来了吗?师父也在西渊啊!我们每一个都还活着!只要有一个人在,太凌阁就在!” 路小蝉抹开了脸上的眼泪,递了一粒丹药给子桥:“你赶紧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日傍晚……法宁真君带着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到访……” 那女子,便是被澔伏毁容的淳宁君。 他们二人的到来,令整个太凌阁都戒备起来。 子桥作为昆吾的首徒,见了他们二人。 法宁真君非常诚恳地跪在了子桥的面前,忏悔自己的过错,说他明知道澔伏入魔却不多加阻拦,是为了淳宁君。 “我甘愿为助纣为虐,就是希望有一日澔伏入魔铸下大错,身败名裂——所以才会与他体内的魔君戮厉合谋,邀请众仙门前来重峦宫……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炼化众仙首,只是想澔伏犯错而已……如今澔伏已经认罪,众仙门皆道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淳宁君怎么办?她这一生最大的过错也就是陷害了莫千秋!西渊一战,莫千秋声名显赫,可淳宁君却……她是一个女人啊!” 法宁真君跪在了子桥的面前,声泪俱下。 他摘下了淳宁君的面纱,淳宁君想要遮住自己的脸,法宁真君拦住了她,说不让太凌阁的人看看,怎么知道当年的澔伏有多过分。 淳宁君原本是西渊第一的美人,她左侧的脸有多动人,右侧的脸就有多恐怖。 看着这么严重的伤势,子桥心软了,答应了法宁真君。但这并不代表子桥没了戒心,他将法宁真君囚在了昆吾的静室内。 但没想到法宁真君竟然以邪阵炼化了昆吾静室内的灵槐,并借助此力,离开了静室,假意要偷取灵藤“千里婵娟”的果实,引来了太凌阁内所有的弟子。 却没想到,他在此处施了邪阵,要将所有赶来的弟子全部献祭,炼化灵藤。 灵藤拥有万年的灵气,已通人性,它拼尽了自己的灵气,将入阵的弟子全部都收入了自己的根下面,那正好是另一个虚空。它又拨动了六角风铃,将弟子们置换了位置。 “如果法宁真君的邪阵没有献祭,又是如何催动的?”路小蝉皱起眉头。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啊!如果不是师叔你回来,又拨动了六角风铃,我们不知道要在虚空里困守多久!” 众位弟子看着地上灵藤碎裂的痕迹,痛心疾首,他们小心翼翼地要将灵藤收集起来。 青曜忽然大惊失色,跌倒在地:“这……这是……这是谁啊!” “什么?怎么了!”子桥和其他弟子们赶了过去。 只看见一个干枯的尸体扭曲的样子蜷缩在地上。 路小蝉和舒无隙走了过去,路小蝉看不见这人是什么样子,但听子桥的形容,不但精魂被吸干,丹元也无踪,就连血肉都干涸了。 子桥只是找了根枯枝碰了他一下,即刻就化成了粉末,惊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衣物之间,子桥挑起了一个腰牌。 “他是法宁真君!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给献祭了!” “自己献祭?”路小蝉歪了歪脑袋,“未必吧?虽然说要让淳宁君的脸复原必须要她拥有比澔伏更高的修为……要达到这个目的,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命还是比脸珍贵吧!我们太凌阁的面具戴在脸上那可是如假乱真啊!” “是啊……完全可以让淳宁君先带着面具,然后慢慢医治好脸,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就在这个时候,昆吾赶了回来。 路小蝉本以为他会立刻号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但他只是冷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师兄……我知道灵藤没了你肯定很难过,但是……” 昆吾闭紧了眼睛,施了一道医咒,将灵藤的尘骸收敛了起来。 “万物枯荣,是自然法度。灵藤护住了太凌阁的众位弟子,死得其所。只是……泱苍君你不可在此逗留,必须马上回去无意境天!” 昆吾字字铿锵,肯定无比,和之前说话总是绕了半天才到重点全然不同。 “什么意思?”路小蝉顿觉大事不妙。 灵藤和无意境天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吗?法宁真君既然被献祭炼化,得益的人是谁?” “淳宁君啊,她这下修为大增!那她也是要去西渊找澔伏报仇雪恨啊!关无意境天什么事?” 路小蝉一回头,就看见舒无隙眉心一凛。 “小蝉,我们即刻回无意境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