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钱,肯定走不远,也曾在当地,甚至是本省发过寻人启事,可惜一无所获,而且现实情况也是在不允许她将全部的精力和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寻找女儿身上…… 元鸥沉默片刻,敏锐的抓住了卢云刚才话中稍纵即逝的称呼,“老张,是谁?” 卢云的嘴唇抖了几下,终于还是低低道,“是我现在的丈夫。” 丈夫。 元鸥觉得就在这一瞬间,她因藏在心底深处的某种侥幸忽然就碎裂了,碎成了满地渣滓,然后一阵风刮过,什么都没剩下。 丈夫,嗯,很好。 她漠然而机械的点了点头,发出几声不似人类的声音,“挺好的。” 挺好的,知道你有人照顾,我应该也就放心了吧,妈。 可是她的心脏,却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着一样,生疼。 眼睛里有水汽弥漫,酸酸涨涨,然后又湿咸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控制不住,完全控制不住,她本来不想哭的,真的不想来着。 对面的卢云受不了了,她哭着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小鸥,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别哭了,别哭了,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丢下你,别哭了……” 元鸥缓缓摇了摇头,抬手飞快的抹抹脸,“他对你好吗?会打你吗?” 卢云痛哭失声,整个人都瘫软了,好像要把全身的水分都挤出来那样的哭。 元鸥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飘出来了,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听起来遥远的像在天边,“挺好的,真的,你,你既然跟人家结婚了,那就,好好过吧,你也见过我了,以后,就别来了。” 说着,她就歪歪斜斜的向外走去。 后面的卢云踉跄着爬起来,一把抱住她,“小鸥你跟我走吧,妈对不起你,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跟妈走吧!” 元鸥被她撞得晃了几晃,几乎要站不住。 她头也没回,哑着嗓子问了句,“跟你走?那我到底算什么?” 卢云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元鸥拼着力气将她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扒开,忍着哭声道,“我真的不怨你,知道你不是故意丢下我之后,就更不怨你了,你走吧,跟人家好好的过……” 说完,她再不停留,一路横冲直撞,出去开了车,逃也似的走了。 车门一关,元鸥的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视线都模糊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这么多水,也从不知道她也能哭成这样。 看不清路,完全不能开车。 元鸥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三年多的伪装,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故作坚强,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它们全都在这一刻被生生撕开,然后扯得粉碎!鲜血淋漓! 铺天盖地的委屈和痛苦将她淹没,她那么那么用力地哭泣,就像要把从出生到现在所遭受的不幸全都发泄出来,连同自己的心肝脾肺…… 她曾经那么那么渴望过跟爸妈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像那些虽然贫穷却依旧安然的家庭那样,然而伴随着父亲的拳头,现实无情的将她的奢望粉碎。 她也曾经怨恨过,恨为什么偏偏是她有那样的父亲,也恨卢云为什么不能再坚持几天,不是曾经说好了吗?只要我考上大学,我们娘儿俩就一起搬过去,再也不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呀? 你已经有了另外的家庭,那么,我算什么啊? 曾经那样渴望过的我,又算什么? 我那些曾经的渴望,看上去是多么的卑微和可笑啊!而我自己,是不是本身就是个笑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两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