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应该记得,如今你是个没爹的,不比旁人。便是雯丫头,还是亲戚呢,她亲娘还在场呢,老太太可留一丝情面了?你再要往上冲,必是送死的。雯丫头才与荀丫头说过几句话,有几分熟?就敢冒冒失失给她脸子看了? “其中缘由,老太太能想不到?为什么把你叫上去训一番,还拉出去年玉津园落水的事情?你不明白? “我之前也觉得荀丫头傻,今儿瞧着,却不是。精着呢,比你我都精。你平日里给了荀丫头多少脸子看,想必她都记在心里。今儿把雯丫头老底掀了,不定什么时候就掀了你的。你小心罢,惹毛了老太太,罚了你,我也保不住的。 “既明白了,就少在雯丫头面前嚼荀丫头的舌根子。她不惹你,你总惹她作甚?便是老太太宠她,全家都宠她,也没亏待了你,你又有什么好醋的? “能争来的争,那争不来的,也别惦记,没的叫妒火烧了自己,不落好下场。要强是好,却不该小家子气地全是妒忌。你自己要好了,还妒忌她做什么? “要去劝雯丫头也可以,往好了劝,再不要给她气头上再添些气,说荀丫头什么不好。她还指望嫁进咱们家呢,得罪了老太太,以后怕是亲戚都不要走了,还要进门呢。老太太有些小心眼,又护短,你也要知道的。说了这么多,你可要好好想想,去罢。” 顾荧听训出了院子,原本还有些不服,这会儿整个人便是蔫了。自己是个没爹的,只有亲娘一个。要与顾长生比,确真是比不过了。她也不知道顾长生是真傻还是假傻,总之这一次,鲍静雯受的委屈颇大。 到了鲍家院子里,被丫鬟引着进屋,先与鲍夫人请安,再找了鲍静雯。鲍静雯肚子里的气还没散尽,这会儿正在自己房里,拿着针胡乱戳着绣绷上的白锦缎。见顾荧来了,才停下手来,瞥了她一眼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顾荧瞧着鲍静雯的眼泡还是红的,微微有些肿,心里过意不去,便坐下说:“雯姐姐,我真不知道荀丫头她……” “你跟我说她是个憨货。”鲍静雯开口打断顾荧的话,只是看着她。心里却想着,若不是听信了顾荧的话,她也不至于丢今天这种脸。脸丢了,回来又被亲娘训斥一顿,心里气没处撒,只能往顾荧身上撒了。实则却不然,她是性格如此,还要找个可以怪罪的对象,然后出气罢了。 顾荧抿了抿唇,“原是我的错,但我真没有要害姐姐的意思。她原先确实不懂闹的,成日天都是呆呆傻傻混玩。你便是骂她是个傻子,她还会笑得甜甜地应着,或问傻子是什么。谁知道这一回,竟这么得理不饶人呢。” 鲍静雯心里又气上几分,拿起针使劲戳了几下绣绷子。顾荧一直赔小心,又说了许多话,捧着供着一些时候,才让鲍静雯好了,两人复又说起体己话来。 因顾国坤问了顾名弘今年要不要参加秋闱的事情,这一日进了国子监顾名弘就去找了相熟的博士问了问。顾名弘自己是想去考的,读了十五年的书,没有不想参加秋闱的。对于中举之事,他自然是有十分把握,却对进士没那么足的把握,所以有些犹豫。 博士与他说:“去考也不妨事,就算没考上进士,也当探底了。我瞧着你是踏实肯学的,不太会因中了举就没了学习的心思。便是再等三年继续考进士,也未为不可。若是旁人,倒真要一鼓作气才好,你与旁人不一样。” 顾名弘点头,也就在心里下了要去考试的决心。傍晚下学,想着回来就与顾国坤说一说这事儿,敲定下来。却是刚出国子监的大门,就被守在外头的鲍老二堵了个正着。顾名弘正踩着马镫要上马,被鲍老二一把就揪住拉了下来。 “二哥哥,你怎么来了?”顾名弘稳住身子,整了一下衣服看着鲍老二问。照理说,不该在家温着书么?他的小书房都借给他使了,怎地还不好好读书? 鲍老二却笑了笑,“不是与你说了么,劳逸结合方为善法。我需得玩上两天,腻了,才好收了心,认认真真温书。若是不玩的,即便坐那油灯下温书,想的也是外头的世界。越想心越想,怎么看得好书呢?” 顾名弘说得鲍老二说得颇有道理,竟有些无言以对,只好问:“今儿玩了哪里呢?” “却还没玩呢,等你回来带着我。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到哪里玩去?现在你下学了,也不需往家里去,咱们自去玩咱们的,玩罢再回家。” 顾名弘想了想,“我不爱往烟花柳地去,一来实在不喜欢噪杂纷乱,二来若是玩散了心,于学习无益。等咱们考上了,我再带二哥哥去玩,却也不急,二哥哥觉得呢?若二哥哥觉得不好,找了我大哥,叫他带你玩去。这上京内外,没有他不熟的街道瓦巷。” 鲍老二听他提到顾名扬,脑海里浮出一张冷颜,便打了一下颤,忙地摇了一下头:“不行,必得你带。” 顾名弘有些为难,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