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告诉她顾荧房里死了个丫头,要她带几个婆子赶紧处理了。那张妈妈听说死人了,哪有不问缘由处理尸首的,便把发生了什么给问了仔细。听罢,她眼珠子直转,最后看向翠娥道:“这么说,是厨房的把那丫头逼死的?” “可不是么?”翠娥叹了口气,“不过是两碗绿豆冰沙的事情,竟就逼死了一条人命。那丫头也是个死心眼,听姑娘和雯姑娘说要撵了她,就自己先去吊死了,连个情都不会求。” 张妈妈拉了翠娥的手,想了半天道:“那丫头的尸首也不急着处理,既是厨房的把她逼死的,给她脸子看,为难她,那就是为难咱们三房的。这回死了个青儿不打紧,咱们若是闷不吭声忍了,往后不知还要受什么气,又要死多少个丫头呢。” 翠娥一听张妈妈这话十分有理,才刚被鲍静雯和顾荧引着什么都往青儿身上怪,倒忘了这一层。既是有理,作为三房一员,翠娥没有不关心的,便问:“妈妈,那咱们要怎么样呢?” “叫姑娘往大奶奶处告状去。”张妈妈附到翠娥耳边小声道。 翠娥听罢,看着张妈妈摇了一下头,“姑娘跟雯姑娘在一处呢,都听雯姑娘的,连咱们的半句话都听不进去。” 张妈妈小叹了口气,又小声道:“就雯姑娘那样儿的,迟早把咱们姑娘教蠢了。这事儿也不能叫那雯姑娘掺合,迟早坏事。把她支走,我和李妈妈一起找姑娘说去。这个闷亏,万不能吃。” 也没要翠娥想法子使,鲍静雯在顾荧处存在感找足了,说了许多“人生大道理”已经去了。于是翠娥让张妈妈和顾荧的奶娘李妈妈上场,找了顾荧一通教唆。顾荧一听,确是十分有道理,也道是自己被她的雯姐姐引得没去想这个。这会儿既想起来了,哭着往莫绮烟处告状,那就看她演技了。 换上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又生憋出许多眼泪,眼里装满了恐怖和害怕,顾荧就这么奔去莫绮烟的院子里就找“大嫂子”,要大嫂子为她做主。等梅香引了,只带着张妈妈、李妈妈和翠娥扑到莫绮烟面前。 莫绮烟一看这三妹妹直接扑脚踏上抱了她的腿,慌得忙拉她起来,扯帕子问:“好妹妹,怎么的了?有什么事要嫂子做的,说便是。” 顾荧接了帕子擦了下眼角,抽抽搭搭道:“大嫂子,我知道我是个没爹的,在家里时常叫人瞧不起。四妹妹那样的人儿,瞧不起我也就罢了,她是长房嫡女,爹娘哥嫂都有本事,连老太太也把她当成眼珠子,我认!怎么又轮到那些下人给我脸子看,处处排挤我呢!” 莫绮烟一听顾荧在家里处境艰难,心头就生出心疼来,扶她往炕上坐了,看着她问:“什么下人?你说与我,我必发落了那起子不长眼的!看谁还敢兴风作浪!”本来就想抓一些人的错处整治一番了,终于出那往枪口上撞的了。 那边儿顾荧被莫绮烟安慰的只是掉眼泪,这边儿张妈妈就开口了,说:“姑娘是惊着了,怕一时说不清,不如我替姑娘跟大奶奶说。” “快说!”莫绮烟往炕上坐了,盯着张妈妈。 张妈妈道:“今儿雯姑娘来找咱们姑娘说话,嫌天儿热,心里燥得慌,就叫房里的小丫鬟去厨房要些绿豆冰沙来吃。小丫鬟往厨房去了,哪知厨房的不给,还给了小丫头一通臊。又有五姑娘的丫鬟去要冰,拿了许多,也要给小丫头难看,便是拿了冰不吃,竟直接砸到了地上,白白浪费一碗,也不给我们。雯姑娘等冰又等得心急,见小丫头没要回来,就数落了两句。那小丫头本就受了辱,再被一数落,就一根白绫吊死在了梁上。”说了许多,对鲍静雯和顾荧要撵青儿出去的事,只字不提。 听到丫头吊死了,莫绮烟心里一动,微惊确认:“死了?” “可不是么?”张妈妈继续道:“还叫咱们姑娘撞见了,可不是把咱们姑娘吓得半死么,这才来奶奶这里才诉苦的。且不说那小丫头没犯什么错,就是真犯错了,也不至叫人给这般脸子看被这般为难,不至死啊!一条人命哪,大奶奶!” 一碗冰逼死了一条人命,在莫绮烟看来是十分荒唐且可恶的。她人心善,便是对这些下人,那也是心存善念。活生生的一个人被一碗冰逼死了,她怎么能忍?拍了桌子,拧死了眉,只叫梅香去把厨房赵家的找来,顺便把顾萱房里去拿冰的那个丫鬟也找来。 赵家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青儿去厨房拿冰那会儿她人不在。还是在被叫去莫绮烟房里的路上,听厨房里的其他婆子说了午后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