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妈病入膏肓,不忘在临死之际留下遗言,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青天大老爷,把他们这个地方治理的没有污垢。 因为他这个淳朴的长相忠厚的性格,三年不到,就连连升职到了知县,中间的公文处理全靠一个本家的老师爷,其他的时候,全靠沉默寡言不同流合污的名声死撑着,遇见避不开的诗歌会,他一身正直地坐在高位,让才子们自由发挥,然后一块投票竞选。 靠着日益精湛的演技,他不出头不夺功地在地方上做了十余年的官,深受百姓爱戴,长此以往,他完全可以干上二十年,直至退休。 奈何南方赵氏后辈嚣张跋扈草菅人命,他就着二两驴肉喝了一壶酒壮了胆,直接把赵氏的这个后辈关入大牢趁夜处死。 正如他提前预想到的,他被莫须有的罪名撸了官帽,被押送至沙城。 在进入沙城第三天,他已认识到沙城的残酷,哀叹他命不长久,吊着一根绳子悬在城墙下,脖子刚伸到绳子上,城门破了。 城门破了! 在小城主登记信息时,为了纪念壮胆时的二两驴肉,他慎重得给自己起了个如此通俗易懂的名字,并把他的平生坦坦白白地讲述了一通。 关于特长,一杀猪,二当官,三骗人。 “二十年的地方官。”卓婉在她的登记本上写下他的阅历,又抬头认真道:“那就不是骗人了。” 在小城主面前,老驴完全放松地恢复了本性,对她安慰的话,憨厚地笑了几声,道:“官员应该会的事情,我都不会,全是我表叔在帮忙。 ” 卓婉想着当官需要的职业素质,迟疑道:“二十年,时间可不短,只要学会了认字,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你有大把的经验。” 老驴又是憨笑,“认字太难了,想学来着,没学会。” 卓婉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雾气散尽,站在山尖上唱送行歌的人影越发的清晰,卓婉笑着与他们挥挥手,接过冲天揪给她捡来的漂亮种子。 冲天揪随着缓缓前行的马车小跑,对趴在车窗上的卓婉,不放心地进行最后的叮嘱,“你在路上,乖乖的,不要任性。多学学秀衣,女孩子通情达理,才招人喜欢。” 卓婉学着蛮大的样子,挤了个鬼脸。 冲天揪瞪向翘着两腿坐在车顶上的蛮大,大声道:“你平时注意点,别教坏了她。” 蛮大嬉皮笑脸地做了个新鬼脸。 卓婉探着身子,仰头看到这个新鬼脸,两眼晶晶亮,一手扯脸准备模仿,被冲天揪打了一下手。 卓婉乖巧地缩回身子,对着冲天揪微笑,端庄,优雅,恬静。 冲天揪转了方向,跑向另一个车厢,喘着气道:“秀衣,你看好她,她总是学坏不学好。” 秀衣忍着笑,应了一句“好。” 冲天揪擦着汗停下来,不再追着车厢跑。 车队渐渐地行远。 好不容易追上冲天揪的小萝卜头们气喘吁吁地把包裹递给他,“小花送你的。” 冲天揪打开包裹,满满一罐子的糖果。 车厢中,卓婉看着空空的藏宝箱,在心里惆怅了片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吟诵道:“一个拥有大无畏奉献精神的人,宁肯亏了自己也不亏别人,真真正正的心美人甜。” 安慰了一番一时冲动下受到物质损伤刺激的小心灵,卓婉从头上捏下来甲虫和蝎王,放到梳妆盒中,让秀衣更方便梳头。 秀衣轻柔地梳拢着她的长发,从针线篓中拿出白羽和粉珍珠缀成的发饰,别在她的耳旁,正与海雕头上的两簇白毛相似。 青衣看出了秀衣的制作这个发饰的意图,笑出了声,凑热闹地从行李中找来了□□相间羽衣和小巧可爱的金纱翅膀。 被青衣和秀衣折腾成了这副样子,卓婉迟迟鼓不起出车厢的勇气。 青衣弹了弹她身后的小翅膀,笑道:“这就是话本里的小天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卓婉纠正,“最可爱的小天使是光着屁股的小娃娃。” 她现在的样子可以称之雕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她现在的样子与外面那只胖雕看起来像,尤其背后的一对翅膀。 但,也不是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