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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在我这间屋子中,拿着干净的抹布,擦着其实并不存在的尘埃。

    勋世奉也没有走。

    “这间屋子我一直没有动。”他看了看四周,“甚至连书柜上的照片也没有动。”

    屋子中的书柜上摆放着几张照片,其中就有我和勋暮生的相片,他整理过这里,那些照片依旧摆放在那里。

    ——穿着赛艇运动装的勋暮生,那个时候他很年轻,还是个少年,他身上披着绣着三一学院校徽的旗子,昂起来下巴,两个鼻孔朝天,斜着镜头,他身边是一个长的很清秀可爱的女孩子,圆圆的眼睛看着镜头,那个女生手中扯着一个横条样子的旗子,上面写着几个中文大字’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上谁怕谁!’

    翻过相框,后面有字,——6th ,may, 2004,校际赛艇会再下面,是一行现代诗,‘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27th july 2009,勋暮生于伦敦。

    这里很干净,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我问他,“你累不累?”

    打开衣柜,里面有床单,还有被褥,都是我原来用过的,居然也可以保留下来,我看了看,很干净,应该是近期被清洗过。

    把它们抱出来,铺好了床铺。

    勋世奉却在书桌旁边,正在看那里摊开的字帖。宣纸已经泛黄了,还留着我当时临的半帖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当时我看有关这里的资料,那些数据显示这里的家具全部都是名贵木材制成。”

    我,“我屋子里面的这些是新木料打造的,从越南进口的新红木,不值钱,爷爷屋子里全部是明清时代的老酸枝,他作画的书案甚至是晚明内阁大学士徐渡楼的家传紫檀木案,那些是好东西。”

    我铺好了床,又问他,“你累不累?你是想睡在这里,还是另外找屋子?我这个屋子好像空调不太好,但是温度还可以,你觉得冷吗?”

    勋世奉坐在我的床上,他的手按了一下已经铺好的床铺,“有些硬。”

    “这样对脊椎好。”

    他把外套脱下,也脱掉了鞋子,就这样平整的在我的床上躺好,我给他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他的胸前。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此时疲惫异常,却睁着蓝钻一般的双眼看着我,有一种火烧的意味。

    我,“怎么了?”

    勋世奉,“除了你之外,这张床上睡过其他人吗?”

    “没有。你是睡在这里的第一个男人。”我抬手,用手心放在他的眼睑上,温和的温度,让他闭上眼睛,“也是,唯一一个。”

    ……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第226章

    我躺在床的外侧,闭上眼睛,周围异常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勋世奉有些长的叹息声。

    “怎么了,睡不着?”

    “床太硬。”

    “我已经把所有的被褥都铺上了,还是很硬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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