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此次过去,倒是浩浩荡荡,不仅仅是大部分的儿女妻妾都带了过去,便是连夏立忠的大儿子,已经成亲的夏靖远也打算带着妻儿一块儿去。夏靖远自成亲之后,便不在国子监呆了,这会儿在兵马司领了一个正七品副指挥使的差事,当然也是家里给捐的,甚至都不用去报道,在不在京里影响不大。 如此一来,出行的队伍自然是无限被拉长。 锦绣到了门口,只粗粗一数,便觉得起码有十几辆马车,当然可能更多,因为锦绣的眼睛都看花了,只觉得从自家这条路上看过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 勇诚伯府里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马车,也不可能将所有马车都派出去,里边估计多数是租的。 而锦绣的大伯夏立忠,此刻正领着家人站在马车前边面对着他们而战。 夏立忠人到中年,加之多年来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度日,身材早已经发福,可是今日,倒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他身上穿了一件深紫色团花束腰袍子,那仿若已经怀胎八个月孕妇般大小的肚子上,搭了一块碧绿的翡翠腰带,头发翡翠玉冠束起,瞧着分外的富贵,也显得他精神了很多。 他先是冲着太夫人与勇诚伯行了一礼,嘴里念念有道:“儿子不孝,不能够尽孝在父母膝下。” 太夫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抚摸小孩子一般,摸了摸夏立忠的脑袋,笑道:“你有这份心便好,好好为朝廷办事,我这个做母亲的,便高兴了。” 勇诚伯也是严肃着一张脸,笑着道:“嗯,你母亲说的对,你此去定要为我们伯府争光,才不枉费为父的一番辛苦。” “是,儿子知晓了。” 夏立忠领着家人又是朝着太夫人与勇诚伯行了一礼。 而后慢慢站起身,走到了二房这边。 夏立齐脸色十分平静的看着夏立忠走了过来,倒也不等夏立忠先说话,先说了一句:“二弟祝大哥此去一路风顺、步步高升。” 夏立齐这祝贺词,其实说的十分客套,但是他这会儿能够这般平静的说出来,已是十分有风度。 夏立忠闻言点了点头,他虽然身量不如夏立齐高,不过却挺着肚子,抬着头对夏立齐笑道:“二弟既然能够留在父母身侧,便带大哥我好好给父母尽孝吧!还真是麻烦二弟了。” 夏立忠此言一落下,锦绣心里便忍不住咯噔一下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夏立齐听了那话,脸上依然神色平淡,并没有任何失态。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夏立忠,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孝顺父母是做儿女的本份,便是大哥不提,我自也要孝顺父母。” “呵呵,是啊,二弟向来都孝顺。” 夏立忠此言,意欲不明,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反倒是勇诚伯有些不耐烦了,站在边上开口说了一句:“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一一道完别便出发吧,不然到了下个城镇找不到住的地方。” 夏立忠对于勇诚伯,心里自然是有敬畏,闻言倒是马上停住了嘴巴,直接走到了他的三弟夏立平跟前也说起了道别语。或许先时得了勇诚伯的话,二人虽然话中暗藏它意,但并不过分。 锦绣正侧耳听着,突然,夏锦瑟停在了她的面前。 锦绣抬头看去,正好对视上夏锦瑟复杂而愧疚的目光。 锦绣脸上先是一愣,但还是立刻对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夏锦瑟并没有笑,只是神色依然复杂的看着锦绣,最终还是咬着唇低下了头,不声不语直至跟随着自己的父母兄长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的行驶走了,带走了勇诚伯府大房的一家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总爱说长道短的安氏走了,勇诚伯府里突然安静了许多。 而书房里,夏锦澜和楚玉儿依然偶尔会针锋相对,可是少了夏锦瑟和夏锦依,也一下子空了许多,便是夏锦澜有的时候明明巴不得夏锦瑟赶紧消失在她的面前,但如今,也会望着夏锦瑟坐过的书桌呆呆出神。 锦绣的学习一直不快,但因着最近丁先生的重视,锦绣总算是学完了千字文,也通过了丁先生的考核,接下来要开始学习深奥的东西了。其实,锦绣在夏锦瑟离开之前,便已经将千字文学的差不多了。 她数着日子,发现夏锦瑟已经离开了六天,恐怕大房的马车,已经接近南边了。 锦绣估算的并没有错,大房赶路并不算急,但走了六日,也快接近南边了,虽然一行人都尽量放慢了速度,但在京中养尊处优多年,这些日子,还是将他们折腾的够呛。 越接近南边,这天儿却是不如在北方时干燥,隔三差五便要来一场雨,或大或小。 这一日,马车刚刚走出官道,天上突然变了脸,瞬间降下倾盆大雨,便是坐在马车里的主子,都没少受到波及,衣服没有被打湿,也觉得潮潮的。 前方骑着马开路的护卫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