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乖乖地点点头,见他表情还有些不郁,想了想,伸出小拇指去勾他的:“你生气了啊?” 温少远侧目看着她,那双清透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的明亮:“有吗?” 他这么问,显然就是有啊…… 但闻歌却摇摇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来,如果让小叔知道她是故意的,那后果可比现在惹他生气要严重得多了。 她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温少远却能看得通透。但见着时间也不早了,怕她过了点就没倦意,今晚又该睡不好了,也不闹她,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便松开了。 “行了,赶紧收拾下休息。” 见她点头,温少远便再没有多留,转身走了出去。 闻歌原本还想和他说说话,聊聊她的打算,再听听他的意见。但见他完全没有要沟通的意思,默默地又把话咽了回去。坐到床边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抿着,那热气氤氲,滚烫的感觉熨帖得她的双眼都格外的舒适。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喝着牛奶,忍不住想起很多年以前。 她刚住进这里时,那时候学习压力大,有时候温少远也会给她热牛奶喝。就像刚才那样,他会挡开她的手,端着牛奶一路到客厅。那时候他的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闻歌凌晨起夜,都能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那个时候的温少远在她的心目中就如神邸一般高大。 好像也是那个时候起,觉得自己目睹了他维持盛远费的心力,还暗藏着一丝满足和得意。别人看不见的他,她每天都在参与着。 这奇怪的成就感还真的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喝完牛奶,闻歌去厨房洗了杯子又放好,回来时,温少远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 “小气鬼。”闻歌皱着鼻子嘀咕了一声,反手重重地关上门,洗澡睡觉。 …… 习惯使然,即使洗了一个热水澡放松了全身,又喝了热牛奶助眠,闻歌睡下没多久,依然还是清醒了过来。 她睁着眼睛适应着黑暗,等能看清天花板的轮廓了,这才坐起身,开了床头灯。 这还是温少远知道她偶尔会起夜之后,特意装上的,开关就在床头,她坐起来就能碰到。 满室温暖的灯光里,闻歌却有些发冷,她裹着被子,摸索着拿到了电视的遥控器,开了电视放了点声音出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人最孤单的时候,大概就是睡梦中忽然醒来时,满屋的黑暗和寂静吧? 她扯着被子,看着屏幕上的光影变幻,突生感概。 …… 温少远正靠在床头看温时迁给他的文件,听见客房传来的声音,微皱了一下眉,把文件一合,披上长外套便开门走了出去。 “闻歌?”他敲了敲门。 闻歌刚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吓了一跳,等听到温少远的声音时,这才掀开被子去开门,见他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刚睡醒的痕迹,揉了揉眼,一下就猜到了:“是不是还在看文件?” 温少远没回答,只是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拥着她进屋:“睡不着?” “嗯,每次睡下一个小时就会突然醒过来。”闻歌揉着眉心有些焦躁:“前几天总是这样。” 温少远挑了挑眉,看着她钻回被子里,就在床边坐下,一手绕过去,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按着:“心里是不是装了很多事?” “没有啊。”闻歌往后一靠,闲散地枕在他的身上:“就是睡不着。” 温少远没再接话,只是给她轻轻地按捏着,心里想着的却是——早点带回家去,让温景然帮着看看。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盘旋了一会,便被敲定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后天就跟我回去吧,景然还没走,让他帮你看看。” 闻歌仰头看了他一眼,这姿势实在有些别扭,她维持了一会就被温少远拖着脑袋纠正过来。 “景然叔是外科医生。”她嘀咕了一声,见他穿得淡薄,大半夜地坐在床边,想了想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叔你也进来吧,别冻着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