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素来会做人,又比普通举人家中多了些钱财,因此行事很是大方,常常不着痕迹的帮助家中困窘的同窗。因此和林安交好的人着实不少。 这次和林安一起上京的四个举人,家中并不是很困窘,但是在偌大的京城里,必然租不到安静的房子。 林安下手倒比旁人更早。 早在他中举后,他就一面令家仆去京城打理那位太子殿下给他的那座三进的院子,一面看会试的贡院在何处。若是太远,则要租到一处近且安静的地方。 不料那位太子殿下不知是凑巧还是怎的,给林安的那处三进的院子,竟是和贡院离着不远——坐马车小半个时辰就能到。骑马的话,还要更快。 林安心中有数,就没有再租房,只令人把那三进的小院打扫干净,该采买的粮食物事都采买好。 而邀请来的四位举人,自然要和他同住。 一路顺利,只碰着一场雨,那雨还是晚上下的。待得第二天晌午,地上就全干了,林安一行继续赶路,待到正月二十五,就赶到了京城。 三进小院位置还算可以,周遭安静,住的也大都是六七品或是留在京中等待派官的进士。 小院虽只有三进,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甚么都不缺。 林安让林姝坐在马车里,直接令人拉进了最里面的内院,他带着林平、秦茂住在二进院,和他一起来的举人,则住在外面的院子。 虽则是四人同住一处,但房间干净整齐,又被林安装了玻璃,放了崭新的被褥,家具亦是新的,明亮剔透,每个房间还带了两个耳房,尽够他们和带来的书童住了。 一行人歇息一日一宿,到了第二天,林安令家仆拿了帖子和礼物,送去尹大人的岳丈,正五品的六科给事中,程大人府中。 科举在即,程大人和林安自然不会相见,程大人着人收了林安送来的礼,就令下人回了一只玉如意和一碟子干桂花。 林安自知道程大人的意思,放下不提,只兀自在家中温书,等待二月初九的一场。 秦止还是没有消息。 林安只接到了秦止一封信,让他安心考试,其余莫要管。等到了京城,他令人去打听,只打听到那个救了天子的人还在战场上。 林安纵使心忧,却也无可奈何。 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九。 林安拿着林姝为他打点的篮筐,进了考场。 二月十七黄昏,三场考罢,林安是打着喷嚏出的考场。 虽然考场上都有炭盆,但是二月份,天气依旧寒冷,那炭盆有多大用? 且因这考场设在皇城脚下,林安也没敢送金珠子,晚上睡觉,也只能点着炭盆,披着两层薄薄的皮子,就这么囫囵睡了过去。 这还是因林安身子比先前好了许多,每日坚持打拳,这才只有些微不适,打了几个喷嚏。 回到家中,喝了浓浓的姜汤,吃了顿饱饭,沐浴后,埋头便大睡,林姝不放心,请了大夫趁着林安睡着了请脉,听大夫说是累极了,年轻人,睡两天就好了,这才安心。 而林安带来的那四个举人,其中三个还好,只是有些风寒,林婉让大夫诊了脉,开了药,令人煎了药送去,倒也没甚大碍。 只有一个唤作邹远之的,却是病得昏昏沉沉,梦里还说些什么“对不起”之类的。 大夫诊脉后,问得邹远之刚刚参加过会试,摸了把胡须,才说邹远之大约是着了凉,心中有所牵挂,不曾安心,这才会缠/绵病榻。 考试都考完了,还能有甚牵挂? 林姝一听,再想到哥哥曾说这四人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