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道的问题,连和他同来的两个学识比他好的同窗都落第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初他强撑着卖了妻子最后的嫁妆来京,才是最错误的决定。 邹远之坐在酒楼里,强撑着笑恭喜林安和钟晖。 林安和钟晖亦是无法。他们其实知道这样请客会令落榜的同窗心中难过。可是如果不请,那落榜的同窗岂非更会觉得他们一朝得志,就忘了他们? 因此虽然两方都有顾忌,这饭和酒到底还是吃了下去。 翌日,林安和钟晖便一道去见了他们原先就认识的、此次一起上榜的七八位新科进士,互相勉励一番。 林安因是会元,被灌了不少酒。 回家时都是晕晕乎乎的。 猎户不肯离开林安身边,又不欲因自己的缘故,让林安还没参加殿试,就被有心人惦记,毁了林安的殿试,因此只好打扮成车夫模样,戴着斗笠,给林安驾车。 结果醉了酒的林安就开始不安分,死活不肯坐在车厢里,非要跟他一起坐在外面吹风。 “乖,莫要让旁人看见。”猎户无奈道,“你现在可是会元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肆无忌惮地和他亲近了。 猎户说这句话时,心中亦不知是何等滋味。 清醒着的林安的确是知道甚么该做,甚么不该做,可是醉了酒的林安,岂能指望他用脑袋想问题? “三哥?三哥,三哥……” 林安哪里肯走?只巴巴的坐在猎户身边,歪着脑袋看他,时不时还要喊他一声“三哥”。 三哥,三哥。 喊得猎户心都软了。 “莫要淘气。”猎户明知林安醉的厉害,可还是一板一眼的跟林安讲道理,“你现在乖一些,等回家了,三哥就对你好一些。你现在不乖……回家后,三哥就要对你……” 猎户的话还没说完,新出炉的大会元就眨巴着眼睛,拉着猎户的袖子,道:“就不好么?要怎么不好?” 林安脑袋里给塞了一团浆糊似的,又迷茫,又疑惑,害怕又紧张的拉着猎户问。 猎户迟疑了一下,才说:“也不是不好。” “那就不乖。”醉了酒的林安逻辑仿佛还是有些清晰的。 反正乖了的话,三哥会对他好,不乖的话,三哥也不会对他不好。 那,他就不乖好了。 反正、反正三哥也不会对他很坏很坏的。 林安这样想着,更不肯进车厢里去了。 “那就不乖!” 林安醉的有些厉害,对着猎户的耳朵就这么大喊了一声,“不乖,不进去。要对我好。” 几句话说得不清不楚,偏偏猎户听懂了。 林安不想听他的话,不想进车厢。但是,他不进车厢,不听话,猎户也必须要对他好。 猎户一手搂着林安的腰,一手拿着马鞭,侧首一看他的小狐狸亮晶晶的眸子,还有那一双因醉酒而泛红的小酒窝,登时就有些忍不住。 尤其林安是真的很“不乖”,不但嘴上喊着自己要“不乖”,身体还动来动去,似是想要挣脱猎户的手。 可是挣脱的动作又不算太大,仿佛想挣脱,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猎户被他折腾了小半晌,见周围车子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个家仆骑着马在后面跟着。猎户干脆也不驾驶马车了,将鞭子一丢,就让一个家仆下来驾车,他则用自己的大衣裳把林安抱起来,抱着林安上了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