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顺亲自去的,取来之后将其展开在许翰林面前。 许翰林的画艺称不上高超,可他会看,他一眼瞧出这幅画的不足,不在线条亦不在着色,在人物表情上,画中人美则美矣但是稍稍缺点神韵。 也不难懂,作画的人往往会在画中寄托感情,女儿对冯昭仪不厌恶都算好,能有什么美好的感情?她作画时自然带出些许,这幅乍一看还成,细品下来总嫌寡淡,画中人物不够鲜活。 虽如此,以女儿的年纪来说,做成这样也不错,至少不应该招来皇上雷霆震怒。 因为想不通 ,许翰林问:“臣斗胆问一句,皇上觉得这画儿哪部分不好?”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不好,冯昭仪何等风流人物?竟不如旁边摆来做景的粉菊花好看,这不是刻意抹黑是什么?你许崇书在朕看来是个刚直不阿的文人,一有风骨二有气节,怎么教出来的女儿竟是这般模样?” 皇上越是这样,许翰林越是不懂。 他觉得这幅画真没差到要降位分的地步,画中人是美的。 最令人费解的是,皇上看起来也不是听了谁的谗言,他真觉得这画儿配不上冯昭仪,没显出人一二分的美丽。 许翰林心里纠结,看他这样,不给个明白人哪怕嘴上服气内心还是不服,搞不好就要写文章来讽刺当今圣上是个昏君。为了使自己和冯昭仪免遭诽谤,皇上又搞出个骚操作,他决定把宝贝掏出来给许翰林看看。便吩咐李忠顺,让他遣个人去长禧宫请冯昭仪来,“就说朕累了,让她过来给朕按按。” 还是小赵子去的,因为类似的事没少发生,冯念并不觉得奇怪,把西施跟褒姒的光环开起来就跟上去了。 直到进了御书房,她才发觉里边还有别人在,可步子都迈出去了也不好收回来,索性进去,勾起淡笑给皇上请了个安。 这是一次双重的降智打击,皇上以及正在御前的许翰林都没逃脱。 许翰林起先一阵恍惚,觉得自己仿佛见了天宫仙娥,又想到书上那些夸赞美人的诗句,认为那都不足以描绘此女之容色。她的美不在皮而在骨,只是这么看着就感觉人身上有股仙气儿在,好像一阵风都能将其吹走,飘飘渺渺不似凡人…… 许翰林是第一次看,人傻得厉害,直到听见皇上一声咳,才骤然惊醒,接着噗通跪了下来。 看别的男人直直盯着自己的女人,多少会有点不舒服,又想到世人看了都会为之沉醉的绝色美人是朕的昭仪,他又得意起来。 狗皇帝让冯念到隔壁等会儿,回头再问许翰林:“怎么样?可是朕冤枉了许贵人?” 许翰林摇摇头:“皇上说得对,贵人那画没勾勒出昭仪娘娘一丝一毫的美,果然是失败之作,见过本尊以后再看简直不堪入目。臣没搞清状况就进宫来说了那番话,心里惭愧,这回事皇上要怎么罚臣都认了。” “朕让冯昭仪走这趟不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是要你记住,做人做事都不可武断,凡事求证过再论是非曲直,只因关系好就盲信盲从迟早会出大事。” 许翰林非常感动,感动之余又很羞愧,答应了皇上不会再犯便退出去了。 官轿候在宫门外,看老爷出来立刻有人迎上前,刚想问问事情怎么样了就发觉老爷脸色不对。 底下人不敢多话,抬着大人回了学士府。 家里太太也在等消息,看老爷回来就问他怎么回事?为女儿讨得说法没有? 许翰林在皇上跟前是羞愧,回来就变成愤怒:“还问!你知不知道我今儿个丢了多大的脸?要不是皇上大度宽容没做深究,我这会儿还回不来!” 这话将许太太吓得不轻,她拉着自家老爷的胳膊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别这么吓人。” 许翰林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将冯昭仪画成那样?” “老爷这话我不明白。咱们女儿七岁学画,不敢说技艺超群,也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