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它就觉得有些心酸,想到了白日里谭氏,嘉靖侯对自己的温柔,那么慈爱,仿佛,仿佛是对着自己的孩子。 “喵……”它试着叫了一声,却还是一只猫的叫声,不由垂着头不做声了。 它怎么会觉得,自己从前还做过一次人呢? 觉得,其实她就是它。 想到了这个,阿眸就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来,绕着这大树几圈,找准了地方飞快地往下挖去,连弱水对自己的呼唤都顾不得了,不知挖了多久,连爪子都破了,却终于从那小小的地洞看到了一点尖锐的光来。 “主子,我来吧。”弱水见胖猫仔儿伤了爪子却还着魔了一样地挖着泥土,心疼得什么似的,急忙将它抱到一旁,拿自己的衣裳给它擦了伤口抱住,之后自己往那一角挖去,不大一会儿,竟微微一怔,从那里头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匣子来,她送到了阿眸的面前,见这只胖猫仔儿的眼睛看着这匣子,仿佛带着恐惧踌躇与震惊,急忙将它抱在怀里,看着它伸爪颤巍巍地打开了那个严严实实的小匣子。 那里头只有一张很陈旧,陈旧得微微发黄的纸。 纸上面,只有用毛笔歪歪斜斜地画着的一只姻缘伞,伞的下头左边丑丑地写着阿湛,右边写着的,却是阿眸两个字。 阿眸! 阿眸的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一样,无数的画面在眼前晃动,滚在弱水的怀里瑟瑟发抖,有很多的记忆冲进它的脑海里,然而最清晰,最深刻的,却是也是一个月下,红着脸的那个小姑娘捧着这个小匣子欢欢喜喜地到了这里,将这个匣子虔诚地埋了下去。 “土地公公都知道了,要保佑阿眸呀!”她对着大树双手合十拜了拜,嘴里小声儿说道,“阿湛和阿眸,要永远在一起呀!” 永远都在一起呀! 眼泪就从它的眼睛里滚出来,当它再次有了神智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小床上,四周围了很多的人,嘉靖侯与谭氏一脸忧色地看着它,后头跟着的,却是只穿着里衣赶过来的林萧与元湛。 此时这四人的目光都落在它的身上,阿眸这才发现,自己的小爪子紧紧地勾着那张画着姻缘伞的纸,它的目光笔直地落在满面忧色的元湛的身上,之后努力地爬起来,拱到了谭氏的怀里,嗷嗷大哭! 它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成了一只猫仔儿之前,还有这样不寻常的身份! 它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倒霉,穿成了一只小猫仔儿! 她明明是嘉靖侯府的大姑娘,却全都忘记了。 它忘记了,还算无忧无虑,可是它的爹娘兄长,还有元湛,这些年多伤心与牵挂,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谁,是谁害了它呀! 胖猫仔儿拿自己的小爪子抱住母亲的脖子就哭起来,谭氏听了它的哭声,看着它与从前不同的亲近,顿时心中一醒,之后抱着这个小身子也失声痛哭。 “叫人守住门。”元湛见猫仔儿抽噎得小身子都发抖,心里也心疼极了,只叫弱水往外头守着不许叫人进来,又见嘉靖侯含着眼泪劝着谭氏往床上坐了,目光落在那只死死地抓着纸不放的胖猫仔儿的身上,顾不得它的身上全是泥土,转身拿着干净的白布给它重新包扎伤口,口中轻轻地说道,“别哭,过几日,一定就不疼了。” 他敛目的容颜俊美如同谪仙,然而胖猫仔儿看着这美人儿,顿时悲从中来! 它,它现在成了猫仔儿,怎么再跟美人儿谈情说爱呀! 虽如此,然而阿眸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更欢喜了起来。 原来它喜欢的就是自家的美人儿,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拿小脑袋拱了拱元湛修长美好的手指,胖猫仔儿又咧嘴傻笑了起来。 “你还知道笑!”见小混蛋没心没肺,哭了一会儿又好了,嘉靖侯心中一松,弹了媳妇儿怀里的胖猫仔儿一记。 它是叫人魇镇,没死就不错了,不笑难道还哭啊?! 叫亲爹弹了脑瓜蹦儿,胖猫仔儿心里愤愤不平,卷着尾巴在亲娘的怀里告状,小模样楚楚可怜! “孩子才好,此时定头疼的很,你还闹!”方才胖猫仔儿抓着小脑袋在小床上疼得打滚儿,那模样谭氏还心有余悸,此时见嘉靖侯胡闹,顿时恼了。 嘉靖侯看着贼头贼脑地探头对自己吐舌头的胖猫仔儿,见它一副奸猫得志的小模样儿,心里却生不起气,只觉得满心欢喜。 “如今,可怎么办?”见胖猫仔儿趴在谭氏的怀里,贼眉鼠眼地去亲元湛俊美的脸,亲了一口还亲,没完没了,就跟亲不够似的,嘉靖侯都要醋死了,哼道,“怎么跟分别这么久似的?上辈子没亲过?” 上辈子最羞猫的事儿都干过了,只是胖猫仔儿一想到这美人儿身上盖了自己的戳儿,心里就快活的不行。 况元湛多叫猫心疼呀,这么两年,自己守着就过来了,还亲自照料自己,没说找个小三儿啥的! ?M.XiaPe.cOm